冬至刚过,江城的清晨飘起了细碎的雪粒子,打在情绪锚点研究院的玻璃窗上,沙沙作响。苏清鸢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分析图,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雪还亮。“你们快来看,”她朝办公室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这组跟踪数据太意外了——参与情绪锚点训练的老人,记忆力衰退速度平均减缓了40%。”
研究员小唐抱着保温杯跑过来,热气在他镜片上凝成白雾:“苏姐,真的假的?咱们之前做的是青少年情绪疏导,没成想对老人也有用。”他指着数据曲线,“你看这组对照组,没参与训练的老人,半年内有三位出现了轻度认知障碍,而咱们的实验组,三十位老人全是正常的。”正在整理非遗项目资料的助理,也凑过来看热闹:“这要是能用到老年痴呆预防上,得帮多少家庭啊。”
苏清鸢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石头村。张奶奶的老伴儿王爷爷,前阵子总忘事,刚煮上的粥就忘了关火,差点把锅烧穿。张奶奶偷偷抹眼泪说:“老东西要是糊涂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她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林舟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他温和的声音:“清鸢,我正和沈驰远在氢能源产业园,怎么了?”
“林舟,我们有个新发现,情绪锚点训练可能能延缓老年痴呆,”苏清鸢语速飞快,“石头村的王爷爷他们,还有味香斋周伯的老伙计们,好多老人都有记忆力下降的问题,咱们能不能搞个试点项目?”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沈驰远的大嗓门:“这事儿必须干!我爷爷去年就查出轻度认知障碍,现在连我名字都记不清了,要是真有用,多少钱我都投!”
三天后,苏清鸢带着团队去了江城最大的老旧社区——晨光社区。社区活动中心的玻璃顶漏着风,几个老人裹着厚棉袄在打麻将,牌桌旁堆着取暖用的电暖器。社区主任李姐搓着手迎上来,脸上满是愁容:“苏姑娘,你们可算来了。我们社区六百多位老人,有认知障碍苗头的就占了三成,家属们天天来居委会闹,我头都大了。”
刚说完,就有位大妈拎着菜篮子冲进来,嗓门比电暖器的嗡嗡声还大:“李主任,我家老周又走丢了!昨天在菜市场转了三圈,连家都不认得了,你们这破活动中心能解决啥问题?”她瞥见苏清鸢团队的工作牌,翻了个白眼,“又是搞什么花样?之前来的营养师、理疗师,骗我们买了一堆保健品就没影了。”
苏清鸢连忙走过去,帮大妈拎过沉甸甸的菜篮子:“阿姨,您别着急,我们是做公益项目的,不收费。我们的训练就是陪老人聊聊天、做些小游戏,帮着记记事儿。”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卡通样式的记忆手册,“您看这个,上面可以贴家人的照片,写日常要做的事,配合我们的情绪引导,慢慢就能改善记忆力。”大妈将信将疑地翻看着手册,嘴里嘟囔着:“真有这么神?别是哄我们老年人玩的。”
第一天的试点活动,只来了五位老人。其中三位是李姐硬拉来的,还有两位是实在没事干来凑数的。周伯的老伙计陈爷爷,坐在角落里打盹,苏清鸢过去叫醒他,他揉着眼睛说:“小苏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训练能当饭吃?我还不如去公园遛鸟,自在。”旁边的王奶奶也附和:“我家儿子说了,这都是耽误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帮他带孙子。”
小唐准备的情绪引导游戏,根本没人配合。他拿出记忆卡片,想让老人们辨认上面的水果图案,陈爷爷直接把卡片推到一边:“我活了七十岁,还能不认识苹果?你们这是把我们当傻子耍。”苏清鸢没气馁,她让团队成员分头陪老人聊天,自己则坐在王奶奶身边,听她讲带孙子的趣事。“您孙子最爱吃什么啊?”苏清鸢笑着问。“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王奶奶眼睛亮了,“不过现在记性差,调料总放错,孩子都不爱吃了。”
“那咱们就从记红烧肉的配方开始,”苏清鸢拿出记忆手册,“您看,把冰糖、酱油、料酒的用量写下来,贴在厨房墙上,下次做饭前看一眼。咱们再做个情绪小游戏,每次想起孙子吃红烧肉的笑脸,就记一个小爱心,慢慢就能把配方记牢了。”王奶奶半信半疑地接过手册,开始一笔一划地写配方,手虽然有些抖,却写得格外认真。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王奶奶的儿子特意跑到社区活动中心,握着苏清鸢的手连声道谢:“苏姑娘,太谢谢你了!我妈现在不仅能记住红烧肉的配方,还能按时提醒我给车做保养,之前她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原来,苏清鸢教王奶奶把家人的重要事情,和她熟悉的家务联系起来,比如“给儿子打电话”和“擦桌子”绑定,一擦桌子就想起要打电话。
这个消息在社区里传开后,来参加训练的老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清鸢根据老人的兴趣,设计了不同的训练模块:喜欢戏曲的,就通过记唱词练记忆;喜欢书法的,就用写毛笔字稳定情绪;像陈爷爷这样爱遛鸟的,就教他记鸟的品种和习性。林舟还特意让林氏集团的技术团队,开发了一款简易的记忆训练APP,字体大、操作简单,老人们用着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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