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挤开人群,径直走向那片刺眼的白色,他停在刘敬之面前,说道:“刘老先生,王爷有请,让您到礼台上一叙。”
刘敬之后退了半步,身后的门生们一阵骚动。他稳住心神,挺直了那把老骨头:“你……你想干什么?老夫为礼教而哭,何罪之有!”
赵大牛侧过身,让挂在腰间的刀柄露出。
“刘老先生,王爷是请,不是抓。您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爷要是下了令,广场上这成千上万的工程队兄弟,早就一人一铲子把你们这哭丧的队伍给拍平了。他们手上沾的泥,可比你们脑子里的墨水实在。”
“走吧,王爷在礼台上等着呢。”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刘敬之和他身后那群读书人的头顶。他们可以不怕死,但赵大牛的话让他们意识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礼法”脆弱得不堪一击。
刘敬之脸色发青,一甩袖袍。
“哼!去便去!老夫一身正气,何惧之有!”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刘敬之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向那高大的红色礼台。
……
礼台之上,夏侯玄一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
他看着走上来的刘敬之,笑道:“刘老先生,你们还真是不知道悔改啊。”
“在这大好的喜庆日子,非要给本王添堵。”
刘敬之站在台上,迎着数万人的目光,他冷哼道:“是王爷你,在哀我北州!纲常沦丧!女子抛头露面,伤风败俗!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私定终身,此乃苟合!非婚也!”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算你今日当场杀了老夫,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也无法改变这礼法崩坏的事实!”
夏侯玄走到他面前,说道:“杀你?刘老先生,本王为什么要杀你?”
“你说北州女子抛头露面,伤风败俗?她们在纺织厂上工,靠自己的双手织布赚钱,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她们没吃你家一粒米,没喝你家一口水,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还是说,在刘老先生看来,女子就该待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男人养活?”
“你们这群只会读圣贤之人,有本事,你们也在北州开办一座纺织厂,给她们活做?让她们不必抛头露面,也能安身立命?”
刘敬之老脸一红,嘴唇嗫嚅道:“老……老夫……没有……”
“哦。”
夏侯玄继续说道:“那你再说,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王再问你,独眼工程队的汉子们,哪一个没有请媒人备厚礼,登门提亲?三书六聘,哪一样少了?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带着一群人来这里哭丧闹事?”
“刘老先生,你看不懂,想不通,没关系。”
“今天,本王就让你,也让全北州的百姓,都给我站在这,睁大眼睛看清楚!”
说完,他举起麦克风,喊道:“所有参加此次集体婚礼的女方父母,请到礼台前来就坐!”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骚动起来。
住宅区三号居民楼的老李头,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挺胸膛,在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拉着自家老婆子,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看见没,王爷叫咱呢!”
五号居民楼的王老汉,也拉着老伴的手,走过人群时,还能听到邻居的议论声:“老王家有福气啊,女儿嫁了功臣,王爷亲自请上座!”
一个个,一对对,数百名穿着体面衣裳的父母,从人群中走出,汇集到礼台前。
那里,早已摆放好了数百张铺着红布的桌椅。他们依次坐下,坐在最显赫的位置。
刘敬之呆呆地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属于女方父母的脸。
“父母之命”,就在眼前!
夏侯玄拿着麦克风,再次高喊:“新郎、新娘,上前!”
“咚——咚——咚——”
鼓声三响,乐声再起。
独眼龙一身大红喜服,牵着张晴的手,走在最前列。
陈轻牵着王小芳的手上前。
三百三十六对新人,整理衣冠,昂首挺胸,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了礼台之下,面向女方的父母长辈。
夏侯玄站在高台之上,手握麦克风,大喊道:“吉时已到!典礼开始!”
“一拜天地!”
三百三十六对新人,齐刷刷地转身,朝着天空,深深一拜。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恢宏。
“二拜高堂!”
新人们转身,面对着台下观礼席上的数百位女方父母。双双跪下,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台下的王老汉,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和女婿,眼眶一红,他连连点头:“好,好孩子,快起来!”
老李头,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好,好,好……”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们站起身,相对而立,含情脉脉,深深一拜。
“礼成!”
夏侯玄的声音落下,整个广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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