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夏都,城西。
往日里只对达官显贵开放的“冰爽斋”,今日挂上了“私人会场,闲人免进”的牌子。
门前停靠的华丽马车,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多,车龙从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各府的仆役家丁交头接耳,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冰爽斋内部,早已被李掌柜按照夏侯玄的吩咐,改造得面目全非。
原本风雅的亭台水榭、曲水流觞不见了。厅内摆放着一排排高背椅,每一张椅子背后,都用朱砂写着一个编号。
大厅前方,搭建起一个半人高的木制平台,平台上只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平台背后,悬挂着一幅巨大地图,图上红色线条标注着多条直线,其中一条从北州一路向南,旁边写着三个大字——镇南大道。
受邀而来的公卿贵族,豪商巨贾们,手持刻着编号的木牌,在侍者的引导下,找到自己的座位。
“这……成何体统!居然让我们与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同坐一排?”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侯爷,看着自己身旁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绸缎商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商人反而对着老侯爷拱了拱手,笑道:“侯爷,您安好。一会儿若是有看上的好东西,您老不方便出手,小人愿意代劳,价钱好商量。”
老侯爷气得。将头扭向一边。
辰时三刻,座无虚席。
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之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二皇子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循声望去。只见夏侯琙一身蟒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他今日前来,是要夺下这场“招标会”的主导权。
引路的侍者,躬身一礼,递上一块木牌:“殿下,您的位置在三排六号。”
三排?他堂堂皇子,被安排在第三排?
他身后的李岩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被夏侯琙用眼神制止,坐到了那个编号为“三排六号”的位子上。
他刚一坐定,夏侯玄一身便服,独自一人从平台侧面缓步走上。
走到平台中央,扫视一圈,台下众人。
“感谢诸位,今日能来参加我北州商会举办的第二届‘项目招标会’。”
“时间宝贵,废话不多说。”
“先看货。”
两名侍女走上平台。侍女手中,各捧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
“诸位!”
“今日第一件展品,乃是我北州的,琉璃镜!”
他一把掀开红布,一面约有铜盆大小的玻璃镜,出现在众人眼前。
夏都的权贵不是没见过琉璃镜,二皇子带回来的那面巴掌大的镜子,早已在黑市上炒到了三千两的天价。
夏侯玄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杆。
“诸位从夏都到北州,快马加鞭,需十日。而从北州到青州,三百里路,只需四个时辰。”
他用木杆点着地图上的路线,“原因,想必诸位这几日已经从各种渠道有所耳闻。”
“本王这里有一份账单,想请诸位一同算一算。”
“以一支百人商队,五十辆马车为例。从夏都到南境,途经我北州即将要修的‘镇南大道’,对比行走如今的土石官道。”
“前者,可节省途耗时间至少十日,节省马料、车马损耗、人员开销,共计约白银两千三百两。一年往返十次,便是白银两万三千两!”
“这还只是区区一支商队。诸位在南境,谁家没有几十家商铺?你们的布匹,茶叶,有多少是因为路途损耗,而烂在了仓库里?有多少商机,是因为道路不通,而白白错过?”
在场的,无一不是人精,这修的那是路,是白花花的银子!
“当然,修路需要钱。而且是很多钱。”
夏侯琙站起身,道:“九弟此言在理。修一条‘镇南大道’,耗资何止千万?九弟今日召集我等,莫不是想让我等凑钱,为你一人之功业,买单?”
他这话问直接将夏侯玄摆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暗示他是在利用大家的钱,来成就自己的名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侯玄身上。
夏侯玄看着他,笑了。
“二哥说笑了。我夏侯玄修路,从不强迫任何人。”
“我不是让大家凑钱,而是给大家一个……发财的机会。”
“今日,我北州商会,将开放北夏南部三州的琉璃镜、香皂、白糖等所有北州特产的独家代理权。”
“想要参与代理权的竞标,必须先满足一个条件。”
他用木杆,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那条红色的“镇南大道”之上。
“那就是,投资承包修建‘镇南大道’工程的路段!”
“本次中标者,前二十名可赠送三轮车一辆”
两名工兵抬着三轮车,走上了平台。
“此物,名曰‘三轮车’,无需畜力,一人可载三百斤。”
夏侯琙带着雄厚的资本,准备将财路一口吞下。万万没想到夏侯玄用能下金蛋的“代理权”作为诱饵,要把夏都的权贵和富商,都牢牢地绑上他的战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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