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赵大牛以为要下令总攻,热血上涌,转身就向外冲。
“回来。”夏侯玄叫住了他。
“王爷?”
“去把所有的水龙,水囊,麻布,都带上。再调集所有独轮车和担架。另外,通知伙房,连夜熬煮姜汤和肉粥,有多少煮多少。”
一连串的命令,让赵大牛都懵了。
“王爷,咱们不是去踏平北齐大营吗?带这些锅碗瓢盆做什么?”
“谁说要去踏平他大营了?”夏侯玄瞥了他一眼,
“他放火,我们就去救火。他杀人,我们就去救人。”
“救人?”
“对,救人。”
“去吧,动作快点,每多耽搁一刻,我的‘人力资源’就要多损失一分。”
……
半个时辰后,云州城大开的城门处。
两万士兵,在夜色中集结完毕。队伍最前方,一千名手持陌刀和连弩的士兵负责警戒。
士兵两人一组,扛着水龙;有的推着独轮车;更多的士兵,则背着几十个空水囊,腰间挂着折叠好的麻布和担架。队伍的后方,还有几百名伙夫,推着一口口大锅和成袋的粮食,肉干。
刚刚被亲兵从床上叫醒,匆匆赶来的林威,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这支不像是去打仗,倒像是去搞大型集体野炊的军队,整个人都陷入了迷惑。
他走到城楼上督战的夏侯玄身边“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将军,醒了?”夏侯玄指向着城外的火场,“让你看个新鲜玩意儿。”
“王爷,恕末将愚钝。”
“林将军,打仗,有很多种方式。”
“陈武用火攻,这种低级的屠戮。而我,要用这场火,收拢人心,组建云州第一支筑路大军。”
“看着吧。今夜之后,云州城外的四十万北齐军,将不再是威胁。他们会变成一座恐惧的孤岛。”
大军开拔,两万人的队伍,迅速朝着城东五里外的火场奔去。
破庙周围,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临时的窝棚被点燃,火借风势,连成一片火海。
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喊和伤者的哀嚎混杂在一起,令人心胆俱裂。
一队北齐骑兵在外围游弋,他们驱赶着试图逃出火场的人,将他们逼回烈焰之中,不时发出一阵阵残忍的狂笑。
“王爷,是北齐的骑兵!”赵大牛策马来到夏侯玄身边,请示道。
“两千连弩兵,自由射击,把那些苍蝇给我赶走,或者射下来。”
“记住,不要追击,我们的目标是救人。”
“咻咻咻!”
命令下达,两千支弩,射向那些正在作恶的北齐骑兵。黑暗中,惨叫声接连响起,北齐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仓促地向后方逃去。
“其余人,按计划行动!”
一万名士兵散开,以火场为中心,用铁锹和锄头,飞快地挖掘隔离带,防止火势进一步蔓延。
数千名士兵扛着水龙和水囊冲向火场边缘,用水扑灭火焰。有的士兵手持浸湿的麻布,蒙住口鼻,冲进火场,寻找幸存者。
士兵们将一个个被浓烟熏得昏迷过去的人从火场中拖出来,抬上担架,飞快地送往后方。
一名满脸炭黑的士兵,从摇摇欲坠的草棚里,抱出了一个吓得失声痛哭的四五岁孩童。
这一幕,被远处北齐的探子,看得一清二楚。
.........
“报……报大将军!”探子冲进陈武的中军大帐,“夏侯玄的大军出城了!”
陈武猛地站起身“他终于上钩了!他带了多少人?是不是直奔我大营而来?”
“他带了两万多人”
“可他们没来攻打我们,他们在救火!”
“什么?!”陈武一把揪住探子的衣领,“你说什么?!”
“他们带了水龙,水囊,还有好多大锅,正在救那些流民,还给他们搭帐篷,煮粥喝……”
“砰!”
陈武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上面的地图,令箭散落一地。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
天色渐渐泛白,大火被完全扑灭。
曾经的破庙和窝棚,只剩下一片焦土和残骸。
在不远处,一个上千顶帐篷组成的临时营地内。
数万名惊魂未定的流民,被安置在营地中。
他们虽然衣衫褴褛,神情悲切,但至少喝上了热粥,伤者得到了包扎。
劫后余生的他们,看着那些浑身湿透,依然在维持秩序,分发食物的“工程兵团”士兵,眼神中满是感激。
夏侯玄站在一辆独轮车搭起的高台上,看着下方的人群。
“我知道,你们的家没了。粮食、财物,都被烧光了。”
“但是,你们还活着。”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流民营。”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在众人面前展开。
“欢迎各位,来到‘北云大道’一期工程,云州东段施工营地!”
“所有活下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将自动登记为北州城建司的临时雇工。我给大家提供帐篷,一日三餐,伤者免费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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