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见李御史吹胡子瞪眼。
“这位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您在夏都,住过这种六层高的楼吗?”
“这还是王爷,特意让工人们腾出来给你们住的,你还嫌弃。”
夏侯琙环视一周,挥了挥手,打断了身后随从的抱怨。
“孤身在外的日子,哪有那么多讲究。”
入乡随俗,从今天起,我们便在这里住下。
夏侯琙,迈步走向二号楼。
长长的走廊,水泥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紧闭的房门,门上用黑漆写着编号。
赵大牛,笑呵呵地说道:“殿下,你的住所在六楼,朝南,光线最好。其他的房间,各位大人随便挑。我就不打扰各位休息。
“吃饭在北州食堂,早中晚三餐供应。打饭请自觉排队,严禁插队,浪费粮食。”
“哦,对了,王爷吩咐,吃住按市价结算。”
说完,他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李御史气得,指着赵大牛的背影,“粗鄙!蛮横!毫无礼法!”
夏侯琙走到六楼,推开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门。
房间里,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用来盥洗的木盆和架子,便是全部。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楼下,是纵横交错的道路和一排排同样的宿舍楼。
他能看到穿着灰色工装的百姓们成群结队地走向工坊,也能看到挎着篮子的女人们说说笑笑地走向另一边的纺织厂。
这里没有歌舞升平,没有锦衣玉食,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一种让他感到陌生,而蓬勃的生命力。
“有点意思。”
饭点,李福带着几个小太监,从北州食堂打回了饭菜。
所谓的“御膳”,就是盛在粗瓷大碗里的白米饭,一勺熬得烂熟的白菜炖肉,外加一碗蛋花汤。分量十足,肉也看得见。
“殿下……要不……奴才让随行的御厨给您另做吧?”李福看着夏侯琙面前那碗饭。
“不必了。”
夏侯琙拿起筷子,“九弟能吃,我也能吃。”
他说着,夹起一块肥肉放进嘴里,咀嚼,味道还不错。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夏侯琙还没起身,钱多多就带着两个账房先生,抱着算盘和账册,笑容可掬地登门。
“给二皇子殿下请安。”钱多多拱了拱手。
“殿下昨夜休息得可好?小人奉王爷之命,特来与殿下核对一下昨日的用度。”
李福黑着脸挡在门口。
钱多多将一份账单递了过去,介绍道:“李公公请过目。二号楼住宿费,顶层套房,每晚五十两。
禁军护卫及侍从,标准间,每人每晚十两。
车马停靠,占用了公共道路,‘车马停泊费’五十两。哦,对了,还有昨晚的餐费,每人十文钱。
所有费用,皆为我北州市场公允价。”
李福看着账单,气得手都哆嗦,“你们……你们这是抢劫!
“哎,公公此言差矣。”钱多多摇着手指。
“殿下乃万金之躯,来我北州,享受到的每一项服务,背后都是无数百姓的辛勤劳动。”
“这地面,是工人们一寸寸铺的;这楼房,是工人们一砖砖盖的;这饭菜,是农户们种出来的!”
“这笔钱,最终都会变成工钱,发到他们手里,让他们能吃饱饭,继续为王爷修路。”
“所以说,殿下花的不是钱,是为北夏的江山社稷,添砖加瓦啊!”
这番歪理邪说,把李福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明明是敲诈,对方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还顶着“为国为民”的大帽子,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这时,夏侯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一身利落的便服。
“钱掌柜,是吗?”他看着钱多多。
“正是小人。”
“账单留下,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本殿下今日要视察北州,不知我九弟是否方便陪同?”
“王爷早就吩咐过了。”
“王爷说,二皇子远道而来,一定得尽地主之谊。他已在北原县的钢铁厂分厂恭候多时了。”
半个时辰后,夏侯琙坐在一辆马车上,被带到了北原县。
........
夏侯玄早早就站在厂房门口,等候。
“二哥,一路辛苦。”夏侯玄走上前,“我这里乱了点,别介意。实在是太忙了,脱不开身去迎你。”
“九弟言重了。你为国分忧,劳苦功高,父皇都时常夸赞。我这次来,就是奉父皇之命,看看你这里是否还有什么难处。”
“难处?有啊。”
“缺钱,缺人,缺铁矿。二哥要是能帮我跟父皇说说,再给我批几座矿山,几百万两银子,我就感激不尽了。”
“走,二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宝贝。”夏侯玄,带着他就往厂房里走。
一进厂房,十几台巨大的水力锻锤,在水流的驱动下,反复捶打着烧红的铁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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