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明日要请全城百姓看一场雨。
消息,从王府传出,一夜之间,传遍了北州城的大街小巷。
城南的“悦来茶馆”里,说书先生的惊堂木都压不住嗡嗡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王爷要作法求雨!”
求雨?我只听说过筑坛祭天,斋戒沐浴,请高僧大士念上七天七夜的经。王爷这是……要亲自来?
一个绸缎庄的王掌柜,捻着八字胡,嗤笑一声,将茶盖撇了撇浮沫。
“我看,王爷是修路修糊涂了。”
“这天,万里无云,连一丝风都没有,怎么下雨?他当自己是龙王爷,说下就下?”
“就是!这天干了快一个月了,要是真能求来雨,我王字倒着写!”
邻桌,一个刚从青州逃难而来,在人力资源司登记完,正喝着最便宜粗茶的汉子,却把碗重重一放。
“俺信王爷!”
王爷说能有肉汤喝,城门口的锅里就真有肉!
王爷说干活给房子,那六层高的楼就立在那儿!
王爷说能下雨,那就一定能下!”
茶馆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哄堂大笑。
没人把这当回事,只当是王爷修路修累了,说的一句玩笑话。
……
次日,天色刚蒙蒙亮。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预示着又是一个酷热难耐的旱天。
安居小区,九号楼下。
赵大牛赤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上挂满汗珠,正和几十名禁军亲卫,合力将一个用厚油布包裹的、黑沉沉的铁疙瘩往楼上抬。
“都他娘的使出吃奶的劲儿!”
“一、二、三,起!”
楼梯狭窄,每上一级台阶,禁军们咬着牙,脸憋得通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他们身后,还有几队人,正抬着一个木箱。
住在楼里的百姓,早就被这动静惊醒,纷纷打开门,好奇地探出头。
“赵将军,你们这是……在搬什么宝贝?”
赵大牛,随口胡诌:“王爷说了,这楼顶风水好,搬个镇宅的石狮子上来,保佑大伙儿平安!”
没人信。
谁家的石狮子长这个鬼样子?
两个时辰后。
九号楼,六层的楼顶天台。
那根被夏侯玄命名为“一号炮”的简陋炮管,被稳稳地架设在水泥地上,炮口,斜斜地指向万里无云的苍穹。
旁边,三十枚纺锤形的炮弹,整齐地码放着。
夏侯玄站在炮管旁,一身寻常的灰色劲装,正拿着一个简易的量角器,反复调试着炮口的仰角。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作法,像是在检查自己的作品。
“王爷,都准备好了。”
赵大牛看着那根炮管,心里还是直发毛。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夏侯玄直起身,拍了拍手。
他扫了一眼楼下。
街道上,坊市内,远处的城墙上,都站满了人。
整个北州城的百姓,都跑了出来,伸长了脖子,朝着这座最高的居民楼指指点点。
他们脸上,大多是看热闹的戏谑。
夏侯玄笑了笑。
拿起一枚炮弹,入手、将炮弹从炮口塞入,用一根长杆,将其推到底。
回想着系统给的资料,催化剂的剂量需要根据云层情况精确计算
可现在,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
他哪知道该打几发?
“第一次干,没经验。”
夏侯玄想了想,
“火力不足恐惧症,听过没?”
“先来十发,看看效果。”
赵大牛:“……”
十发?
王爷,这玩意儿是打老天爷的,不是打土匪窝的!
夏侯玄没理他,亲自将十枚炮弹,拿了出来。
他走到炮尾,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把。
“都把耳朵捂上!”
他冲着身后的禁军吼了一声。
赵大牛和亲卫们,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夏侯玄,将火把,凑向了引线口。
“轰...轰.....轰....轰——一连发射了十发炮弹。
整个九号楼,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赵大牛,脑袋里“嗡”的一声。
楼下,无数百姓被这声巨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茶馆里的王掌柜,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全城百姓都惊恐地抬起头。
他们看见,十道银灰色的流光,拖着长长的尾迹,呼啸着,钻进了那片湛蓝得的天空。
流光消失了。
巨响的余音,还在城中回荡。
天空,依旧是那片天空,太阳,依旧是那个太阳。
什么都没有发生。
“切——”
“雷声大,雨点小,还以为有多大动静呢!”
王掌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满脸不屑。
“散了散了,都被王爷给耍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阵失望的嘘声和嘲笑。
然而,就在这时。
一阵风,吹过,带着凉意。
吹得人汗毛倒竖。
天,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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