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谷,如其名,幽深静谧,仿佛遗世独立。谷中不见日月轮转,却有柔和的光芒自穹顶的奇异晶石洒落,分不清昼夜。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与淡淡药味,灵气充沛,确是一处疗伤圣地。
李莲花等人被安置在一处名为“听竹轩”的独立院落。小院清幽,翠竹环绕,一汪温泉氤氲着热气,屋内陈设古朴雅致,一应物品俱全,显然新月楼招待得极为周到。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漫长的疗伤与等待。
新月楼派来的医者,是一位姓孙的老者,人称孙圣手,医术精湛,尤其擅长调理内伤、续接经脉。他对笛飞声和乔婉娩的伤势极为上心,每日施针用药,毫不吝啬地动用库中珍藏灵药。在孙圣手的精心调理和李莲花青莲真气的辅助下,笛飞声破碎的经脉开始缓慢愈合,心脉趋于稳固,虽仍昏迷,但面色日渐红润,气息也浑厚了许多。乔婉娩伤势较轻,恢复得更快,已能下床缓行,只是内力恢复尚需时日。
方多病和萧景琰的外伤也已结痂,每日打坐练功,稳固境界。阿箬则乖巧地帮忙煎药照料,她的灵犀血脉在谷中充沛灵气的滋养下,似乎更加凝练,感知也愈发敏锐。
李莲花肩头的箭伤在灵药作用下已然愈合,但他内力损耗最巨,经脉暗伤未愈,是恢复最慢的一个。他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运转“枯木逢春”心法,一点点修复受损的根基。青莲令悬在腰间,黯淡无光,需要时间温养。
箭惊云自那日分别后,便再未露面,据说是闭关疗伤。新月楼上下对他们礼遇有加,但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与监视感,始终存在。院落四周看似无人,但李莲花能感觉到几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如同蛰伏的暗影。
这日,李莲花正在院中温泉边调息,感受着温热的泉水滋养经脉,忽然心有所感,睁开眼,只见乔婉娩披着外衫,缓步走来,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感觉如何?”李莲花温声问道。
“好多了,孙圣手说再静养半月,内力便可恢复七成。”乔婉娩浅浅一笑,目光落在李莲花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心疼,“倒是你,脸色还这么差,莫要太过耗神。”
“我无碍,恢复些时日便好。”李莲花摇摇头,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轻声道,“只是此地虽好,终非久留之乡。箭惊云与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
乔婉娩点头,低声道:“我明白。新月楼看似客气,实则戒备森严。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监视之下。那箭惊云,心思深沉,他所图定然不小。”
“尤其是青莲令。”李莲花摩挲着腰间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特意提出借阅,绝非一时兴起。婉娩,你对新月楼和这青莲令,可还知道些什么?”
乔婉娩蹙眉思索片刻,道:“我曾听师父提及,新月楼源远流长,可追溯至前朝甚至更早,其初代楼主似乎与某些古老的方外传承有关。至于青莲令……师父语焉不详,只说是云隐派至高信物,关乎一桩极大的因果,叮嘱万不可轻易示人。莲花,箭惊云若强索,我们……”
“放心,我自有分寸。”李莲花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青莲令是师父所托,关乎师门传承与天下安危,绝不会轻易交出。与箭惊云周旋,需得步步为营。”
正说着,方多病和萧景琰练完功回来,阿箬也端着药膳走来。众人围坐在一起用餐,气氛稍显轻松。
“这新月谷真是个好地方,灵气比我们天机山庄的聚灵阵还浓!”方多病啃着灵谷馒头,含糊道,“就是太闷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些新月楼的人一个个跟闷葫芦似的。”
萧景琰比较沉稳,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趁此机会,大家正好潜心修炼,提升实力。外界风波险恶,没有足够的实力,寸步难行。”
阿箬小口喝着药粥,忽然抬起头,浅褐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低声道:“李先生……我总觉得……这谷里……除了我们和那些守卫……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方多病一愣,“阿箬你感觉到什么了?”
阿箬努力描述着:“是一种……很古老……很悲伤……又很强大的‘气息’……藏在很深很深的地下……好像……在睡觉……但有时候……会动一下……”
古老、悲伤、强大、沉睡在地底?众人面面相觑,这新月谷果然不简单!
李莲花心中一动,想起关于新月楼守护某些上古秘境的传闻,难道这新月谷下方,封印着什么?
“阿箬,你能感知到那气息的具体位置或者……是什么吗?”李莲花问道。
阿箬摇摇头,有些沮丧:“感知不清楚……被很厉害的力量挡住了……但是……那个箭楼主身上……好像有和那气息同源的味道……”
箭惊云与地底的神秘气息同源?李莲花眼神微凝。看来,箭惊云和新月楼的秘密,比想象中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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