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之地的清晨总带着点雾,银蓝色的星辰草沾着露水,贴在驿站的窗台上,像谁悄悄放的碎钻。林孞正在收拾行李,储物袋里装着姜家给的灵玉、功法卷轴,还有姜璃塞给他的那盒炼体资源——星髓被他用灵力裹了层保护膜,龙血花露的瓶口封得严严实实,连玉骨叶都垫了三层绒布,生怕碰坏了。
“老大,真要走啊?”石敢当蹲在门口,手里捏着个没啃完的灵果,腮帮子鼓得像松鼠,“这姜家的灵脉多好啊,再修炼半个月,俺说不定能突破筑基后期!”
“宗门还有事。”林孞把最后一件换洗衣物塞进袋里,声音轻了点,“万宗大会后我就没回去过,师父肯定担心。而且……”他抬头看向窗外,雾里隐约能看到星辰阁的飞檐,“星核虽然稳了,混沌之心还在,我得回去提升实力,总不能一直靠姜家。”
苏九夭坐在桌边,帮他叠着刚晒好的外袍,笑着说:“也不是不回来了,等处理完宗门的事,我们再回来就是。姜璃肯定也盼着你回来的。”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孞抬头,就见姜璃站在门口,穿了件月白色的软缎裙,不是平时的锦袍,头发也没束,就那么松松地披在肩上,手里拎着个小小的木盒,指尖攥得发白。
“你来了。”林孞起身,心里竟有点慌——这几日他忙着和姜桓对接资源,和老祖敲定同盟细节,还没好好跟姜璃说过离别的事。
姜璃点点头,没进门,就站在雾里,把木盒递过来:“给你的,路上用。”
林孞接过,盒子很轻,打开一看,里面不是灵玉也不是丹药,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星图,画的是从星陨之地回青云宗的近路,上面用朱砂标了哪里有灵脉、哪里有凶兽;还有一枚小巧的青铜护符,符面上刻着姜家的玄鸟纹,边缘磨得光滑,像是被人攥了很久;最底下,压着一小束晒干的星辰草,还是他第一次进星核洞穴时,姜璃摘给他的那株。
“星图是我画的,近路能省十天路程。”姜璃的声音有点低,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他,“护符是我熬夜炼的,能挡一次金丹后期的攻击。星辰草……晒了能安神,你修炼时闻着,就像在星陨之地一样。”
林孞捏着那束干花,指尖碰到花瓣时,还能想起当时在洞穴里,姜璃举着星辰草笑的样子——那时候她还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会躲在他身后,会因为破不了阵法急得掉眼泪。可现在,她站在雾里,脊背挺得很直,连说话都比以前稳了。
“谢谢你,姜璃。”林孞的声音有点涩,“这些……都很有用。”
“有用就好。”姜璃终于抬头看他,眼睛里蒙着层雾,像星核刚复苏时的光,“你……路上小心点,虚无教的人说不定还在盯着你。灵脉的事我跟姜桓说了,你啥时候想回来修炼,随时都行,我给你留着最好的位置。”
“好。”林孞点头,想说点什么,比如“我很快回来”,又觉得太轻;想说“你照顾好自己”,又觉得多余。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句“你也保重”。
苏九夭悄悄拉了拉石敢当的袖子,两人往门外退了退,把空间留给他们。石敢当还在嘟囔:“干啥呀,不就是走个路吗,咋这么磨叽……”被苏九夭瞪了一眼,才闭了嘴。
雾慢慢散了点,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姜璃的发梢,镀了层淡金。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帮林孞理了理衣襟——他的外袍领口有点歪,是刚才收拾东西时蹭的。指尖碰到他的衣领,她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很快又缩回去,攥紧了裙摆。
“以前总觉得,你是外人,抢了姜家的传承。”姜璃的声音很轻,像雾里的风,“后来才知道,你是来帮我们的。星核的事,要是没有你,我……我们都活不下去。”她顿了顿,眼泪终于没忍住,掉在衣襟上,砸出个小小的湿痕,“我知道你得走,宗门有事,你不能一直留在这。我不拦你,就是……就是有点舍不得。”
林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想抬手擦她的眼泪,又觉得唐突,最后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木盒:“我会回来的。等我处理完宗门的事,等我突破了元婴,我就回来,帮你彻底封印混沌之心,帮姜家守住星核。”
“嗯。”姜璃用力点头,抬手抹掉眼泪,笑了笑,只是那笑里带着点酸,“我等你。到时候,我肯定比现在厉害,不用你再护着我了。”
“石敢当!林兄!该走了!”远处传来姜桓的声音,他牵着三匹灵马,站在驿站外的路口,“再不走,赶不上中午的传送阵了!”
林孞深吸一口气,把木盒塞进怀里,对着姜璃弯了弯腰:“我走了。”
“等等!”姜璃突然叫住他,快步上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得像悄悄话,“林孞,下次见面……我可不会再装小姑娘了。”
她说完,不等林孞反应,转身就跑,月白色的裙摆扫过星辰草,带起一串露水,很快就消失在雾里,只留下一个跑得有点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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