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黑暗中破晓的第一缕光,微弱却足以驱散绝望。
墨渊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地聚焦在那潭水中央的【星辉兰】上。那乳白色的光晕柔和而坚定,散发着与此地死寂格格不入的纯净生机。
“我去摘!”秦烈毫不犹豫,抹了把脸就要往潭水里冲。
“慢着!”萧逐风一把拉住他,尽管内力耗尽,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这潭水诡异,噬魂影蛭虽退,难保没有其他危险。鲁小班,试试你的机关。”
鲁小班立刻会意,从工具包里翻出备用的坚韧细索和钩爪,小心翼翼地组装起来。叶星澜强撑着站起身,拉满追月弓,鹰眼锁定那株星辉兰周围的每一寸水面,为其警戒。
趁着这个间隙,司徒晚将昏迷的月清凝小心地放平,让她枕在自己膝上。她撕下自己衣袍相对干净的内衬,蘸着清水,极其轻柔地擦拭着月清凝嘴角的血迹和脸颊上的冰碴。看着她透明得近乎破碎的脸色,感受着她微不可察的呼吸,司徒晚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当。
“坚持住……凝姐姐……”她俯身在月清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哽咽低语,“你说过……不愿见我哭……那你就要好好的睁开眼睛看着我”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月清凝冰凉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更紧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
另一边,顾停云在吐出那口淤血后,气息虽然微弱至极,却奇迹般地稳定下来,不再有崩溃的迹象,陷入了深度的自我修复性昏迷。
萧逐风和墨渊仔细检查后,都稍稍松了口气。月清凝以巨大代价施展的【冰魄燃心】,终究是强行为他夺回了一线生机。
此时,鲁小班已利用巧劲,成功将星辉兰采摘回来。那植株入手温润,光晕流转,沁人心脾的生机气息让周围几人都精神一振。
“如何用?”萧逐风看向墨渊和司徒晚。
墨渊沉吟道:“古籍记载,星辉兰需以温和内力化开其精华,渡入心脉,滋养本源。月姑娘心脉受损,冰魄燃尽,此物正对症。”
“我来。”司徒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眼神坚定。她是医者,内力属性最为温和,由她来化开药力最为合适。
她小心翼翼地将星辉兰捧在掌心,催动体内仅存的一丝温和真气,缓缓包裹住植株。乳白色的光华在她掌心氤氲开来,如同活物般流动,最终凝聚成一小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玉露。
司徒晚俯下身,以指尖沾取那滴玉露,轻柔地点在月清凝毫无血色的唇瓣上。玉露遇肤即化,化作一道暖流,渗入其体内。
紧接着,她将双掌再次按在月清凝心口,以自身为桥梁,引导着那磅礴而温和的生机力量,源源不断地渡入月清凝近乎枯竭的心脉与冰魄本源之中。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注视着。
渐渐地,月清凝那透明得吓人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冰冷的身躯也开始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虽然依旧昏迷,但那股令人心慌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微弱气息,终于变得平稳、悠长起来。
“……有效!”司徒晚喜极而泣,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差点虚脱倒地,被旁边的萧逐风及时扶住。
墨渊再次为月清凝诊脉,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心脉稳住了,本源也在缓慢复苏……性命无虞。但【冰魄燃心】的反噬太重,修为大损是必然,需要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
数日后。
在星辉兰生机之力的滋养下,月清凝终于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伏在她床边累极而眠的司徒晚。
司徒晚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秀眉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地蹙着,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仿佛生怕她消失不见。
月清凝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司徒晚的睡颜,那目光不再是以往纯粹的审视与平静,而是染上了一层极其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解读的柔和。
她记得昏迷前司徒晚绝望的泪眼,记得那声带着哭腔的“凝姐姐”,记得掌心传来的、试图温暖她的颤抖温度。一种陌生的、酸涩而又温暖的情绪,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悄然荡开一圈涟漪。她极轻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回握了一下司徒晚的手。
司徒晚立刻被这细微的动作惊醒。她抬起头,对上月清凝清醒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却是喜极而泣。
“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语无伦次,只是紧紧握着月清凝的手,又哭又笑。
月清凝看着她,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低声道:“……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停云也在不久后苏醒,虽然极度虚弱,无法动武,但意识清醒,体内异气被暂时彻底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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