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肖丽萍握紧了手术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张展赫则吓得差点跳起来,脸色惨白。
他求助般地看向肖丽萍,却发现妻子根本没看他。
门被粗暴地推开,以诸小灰为首的五六个人涌了进来,狭小的诊室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诸小灰长着一双猥琐的眯眯眼,左脸太阳穴上是一块硕大的黑色胎记,而右脸,却是半副长满灰毛的鬣狗脸,腥黄的尖牙从嘴角龇出,十分狰狞。
他身材很矮小,大概一米多。但因为异化的缘故,四肢变得极为粗壮,散发出野兽的爆炸感。
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人,锃亮的光头格外显眼,赫然是赵小刀!
赵小刀目光毫不掩饰地在肖丽萍身上扫视,重点探照了她白大褂下起伏的胸脯和圆润的臀部。
“啧啧,肖医生,一晚上不见,您这……气色还是这么好啊。”
诸小灰咧着嘴,目光黏腻,享受着对方因他们的闯入而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需要这种恐惧来喂养自己卑微的自尊。
末世降临前,诸小灰是庐市一家小型物流公司的调度员。
三十五岁,未婚,住在租来的单间公寓里。每天面对的是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订单和同事若有若无的嘲笑。
他尤其记得张姐——财务部那个风骚的离婚女人。
有一次公司聚餐,他鼓起勇气向她敬酒,她却当着全桌人的面轻笑一声:“小诸啊,你这身高再不高点,怕是连女朋友都难找哦。”
满桌的哄笑声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那一刻,他真想把手里的酒瓶砸碎在那个贱人脸上。
还有人力资源部的李主管,那位总是穿着黑色OL套裙的熟女。
当他忐忑地提出加薪申请时,她只是推了推眼镜,用那种看蝼蚁般的眼神打量他:“小诸,以你的条件和能力,这个薪水已经很合适了。”
这些女人,这些优雅、成熟、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们永远不懂像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多难。
红月改变了一切。
当血脉觉醒的痛楚席卷全身时,诸小灰感受到的不仅是肉体的蜕变,还有内心深处某种枷锁的断裂。
他终于有了力量,可以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他迅速在这个片区施展暴力,招募了赵小刀等几个打手,成为这一片的恶人头子。
“你们又来干什么?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了!”
看着诸小灰狰狞而露着邪笑的脸,肖丽萍掏出口袋里的手术刀,对准了诸小灰等人。
“肖医生,别那么紧张嘛!”诸小灰咧着嘴,露出参差的牙齿,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
“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受了点伤,想找你看看。你这又是刀又是剪子的,多伤和气?”
赵小刀淫笑着附和:“灰哥,跟这娘们废什么话?直接带走呗!这身段,这脸蛋,留在这种破地方糟蹋了!”他的目光在肖丽萍身上肆意游走。
张展赫吓得浑身肥肉一颤,猛地向后缩,差点撞翻身后的椅子。
肖丽萍脸色煞白,但眼神依旧倔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里的药早就被你们抢空了!”
“药?”诸小灰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肖医生,你可比那些药值钱多了!”他向前逼近一步,带着一身腥臊气。
“王猛那条死狗不在了,没人护着你了。跟了老子,保你吃香喝辣,不用再在这担惊受怕!至于张胖子……”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丈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他继续当他的泥沼疣猪,哈哈!”
他身后的瘦猴小弟立刻谄媚地笑道:“灰哥英明!张胖子,还不快谢谢你老婆?!”
张展赫浑身一僵,头埋得更低,嘴唇嗫嚅着,竟默认了这份屈辱。
肖丽萍的心如同坠入冰窟,她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
突然觉得很好笑又绝望。
三分钟就算了,现在直接没种了。
诸小灰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肖丽萍的手腕:“走吧,肖美人,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犒劳你,我的很大……”
就在他的脏手即将碰到肖丽萍的瞬间——
“唰!”
一道寒光闪过!
诸小灰怪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手背上已然多了一道血痕!是肖丽萍拼死挥出的手术刀!
“妈的!给脸不要脸!”诸小灰彻底被激怒了,眼中凶光毕露,“按住她!老子今天就要在这办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虚弱却冰冷的声音,从他侧后方响起:
“你们的脏手,敢碰她一下试试。”
所有人猛地回头。
只见脸色苍白、左臂缠绕着绷带的曹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其实他已经在外面站了两三分钟了。
他的直播镜头,正清晰地记录着这一切,将诸小灰一伙的丑恶嘴脸,同步传给了数百米内所有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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