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死神转过身，空洞的兜帽下，似乎有一道目光扫过了韩清。
韩清只觉得灵魂一哆嗦，感觉自己底裤都被看穿了。
但他分明感觉到，那目光里，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丝……催促？
像是这老头在说：赶紧的，别磨叽。
“宣判。”
死神再次开口，言出法随。
一道灰色的锁链凭空出现，直接崩断了深渊与刃魔一族气运连接的那根线。
“刃魔一族，违反深渊铁律，皇境下场偷袭，不要脸至极，剥夺‘万族联盟’庇护权。”
“即日起。”
死神的声音突然拔高，变成了滚滚雷音，震得两界嗡嗡作响。
“人族炎黄一脉，与深渊刃魔一族，开启‘灭族之战’！”
“此战，不死不休。”
“深渊其他种族不得插手，不得援助。”
“违者——”
死神顿了顿，身后隐约浮现出一座巍峨无边的白骨王座，那气场，直接拉满：
“我亲自上门带他走。”
轰！
这话一出，天都变了色。
秦武元帅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满脸骇然。
灭族之战！
这不是以前那种边境摩擦，也不是局部战役。
这是把两个族群关进笼子里，只能活一个出来的死斗！
要么你死绝，要么我死绝，没有第三个选项。
谢星眠眼里的冰霜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算你有点良心。”谢星眠心里默默想着。
这不仅是保住了韩清一条命，更是给炎黄族，给韩清，搭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杀戮、掠夺、变强的舞台。
韩清躺在担架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他费劲地从兜里摸出那包已经被压扁的香烟，颤颤巍巍地叼在嘴里，也没点火，就那么叼着。
“若瑜。”
“嗯？”
“准备一下。”韩清眯着眼，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刀。
“咱们的蜜月旅行，可能要去深渊里过了。”
“去干嘛？”
“杀人，抄家，灭族。”
“顺便……”韩清吐掉嘴里的烟蒂，看着天空中还没完全闭合的裂缝，冷笑一声：
“给那群孙子好好上一课，教教他们，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死神把话撂下后，整个断魂谷安静得吓人。
不是那种没人说话的静，是连风都不敢吹的死寂。
“灭族之战”。
这四个字太沉了，沉到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住了一样。
裂缝后面那些原本还在翻滚的魔气，瞬间老实了，至于那些藏在暗处偷窥的目光，更是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没人能想到，一场针对几个学生的围猎，最后能闹到两个种族不死不休的地步。
更没想到的是，出来平事儿的，是那个谁都不敢惹的死神。
死神那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点了两下，动作很慢，也没什么光影特效，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没人能反驳。
“刃魔一族没有帝阶，这一人一猫如果出手，不合规矩，属于欺负人。”
死神那空洞的眼眶转向谢星眠，顺带扫了一眼正在剔牙的虎子。
“从今天起，除了刃魔族，深渊其他种族不许对炎黄族动手，也不许借道，更不许给物资，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王对王，将对将。”
死神手指轻轻一弹，两道灰扑扑的光分别钻进了谢星眠的眉心和深渊裂缝里。
“皇境战力，只能打皇境，如果有皇境敢不要脸对低阶动手，不用对方反击，我会亲自降下‘凋零’规则，直接抹杀。”
说到这，死神停了一下，那股让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直接锁定了裂缝深处。
“哪怕刃魔全族死绝了，只要炎黄族的皇境没动手屠杀低阶，你魔裔帝君也不许插手，这是你管教不严的代价。”
裂缝后面，幽冥大帝那只巨大的紫色眼珠子死死盯着韩清，又看了看旁边杀气腾腾的谢星眠，最后只能憋屈地哼了一声。
“可。”
就这一个字，算是彻底把刃魔一族给卖了。
“但是。”
死神话锋一转，声音干巴巴的，像两块骨头在摩擦。
“作为人族放弃高端战力碾压的补偿，刃魔一族必须开放‘黑晶魔林’全境，不许设置空间壁垒，人族军队想怎么进就怎么进。”
“立刻生效。”
话音刚落，一道灰色的光幕从天而降，把整个断魂谷罩住了，还顺着裂缝往深渊里面延伸。
这是规则。
在这片光幕底下，皇者要想对低阶动手，源力会瞬间逆流自爆。
而谢星眠和虎子要想虐菜，也会被规则直接踢出去。
这就很公平。
公平得有点残忍。
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仗，就是最原始、最血腥的绞肉机。
没了顶级强者兜底，拼的就是谁人多，谁骨头硬，谁更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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