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的手还按在剑胚上，指节发麻。
背包侧袋又震了一下。
那半截香从布料里滑出更多，露出焦黑的断口。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抓住上官玥的手腕往旁边拉。她没站稳，踉跄一步，雷陨剑在地上拖出一道浅痕。
就在他们后退的瞬间，远处荒山方向冲起一道紫光。
光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粗，直插云层，边缘泛着不稳定的波纹。江临渊抬头看时，空中突然传来碎裂声，像是冰面被重物砸开。十方洞天投影的位置开始扭曲，原本清晰的虚影变得模糊，接着一块块剥落，化作光点消散。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弹出，不再是签到提示，而是通红的倒计时：【最终决战倒计时72小时】。
“不对。”江临渊低声说。
话音未落，上官玥的剑胚突然震动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剑就自己飞了出去，剑柄脱离手掌的瞬间带起一阵刺痛。她伸手去抓，只碰到空气。
剑胚笔直地朝紫光飞去，途中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道残影。
江临渊立刻打开洞府传送阵。玉符亮起，阵纹一圈圈扩散，可刚成型就被一股乱流撞散。他站在原地，看着地面的符文崩解成点点微光，像被风吹灭的火苗。
能量波动变得更强烈。
脚下的土地开始下陷，裂缝迅速蔓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轮廓。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灼热和铁锈味。江临渊抬手挡在面前，感觉到皮肤被气流刮得生疼。
上官玥被风推得往后退，她靠在一块塌陷的水泥板上才稳住身体。她的脖子还在痛，呼吸一急就发紧，但眼睛一直盯着空中那道紫光。
“是玄阴子。”她说。
声音落下，紫光中果然传出笑声。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出现在他们脑子里。
“十方能量归位。”那个声音说，“你们守不住的。”
江临渊咬牙，把噬灵珠从胸前掏出来。珠子表面发烫，颜色比平时更深，几乎接近墨黑。他想把它收进储物袋，却发现袋子口被某种力量封住了。
漩涡中心的能量越聚越多。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紫色电弧在其中游走。下方的地表开始上升，泥土和碎石悬浮在半空，围绕着中心旋转。江临渊双脚离地，身体被卷向高处。他伸手想去抓什么，指尖只划过冰冷的空气。
上官玥也在上升。她的头发被风吹乱，遮住视线。她抬起手拨开，看到自己的手臂正不受控制地伸向漩涡核心。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拉近。
江临渊看见她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雷陨剑的碎片，那是刚才战斗留下的。剑刃缺了一角，边缘参差不齐。他想提醒她小心，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交错而过。
江临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碰，两人都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他的螺旋印记开始跳动，她的剑胚共鸣频率加快，连带着周围的空间也出现短暂凝滞。
也就是这一刻，他们同时看到了画面。
玄阴子站在一座废墟中央，脚下踩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他左手握着离火旗，旗面完整无缺，火焰纹路清晰可见；右手托着另一颗珠子，形状与噬灵珠极为相似，只是通体幽蓝。
当两件物品靠近时，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金色丝线，连接成一张网状结构。那些线延伸出去，终点正是校园里的各个签到点。图书馆、实验楼、游泳馆……每一个位置都被标注出来，像被标记的猎物。
画面一闪即逝。
现实中的漩涡转速更快了。
江临渊的左臂传来撕裂感，甲壳继续向上蔓延，已经盖住肩膀，正往锁骨方向推进。他能感觉到那部分身体正在变化，肌肉和骨骼的结构在重组，但意识还能控制。
他把噬灵珠举到面前。
珠子内部有东西在转动，像一颗缩小的星辰。它对着紫光的方向微微倾斜，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不能让他得逞。”江临渊说。
这话不是对谁说的，是他告诉自己的。
他松开上官玥的手，用尽力气将噬灵珠甩向漩涡边缘。珠子飞行途中划出一道黑痕，像是划破了空间本身。它没有被吸进去，反而在即将接触乱流时停住，悬在半空不动。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引力场出现波动。
上官玥趁机抽出腰间的备用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滴飞出的瞬间，她低喝一声，灵气顺着血液爆发，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护罩撑不了多久，但足够她移动位置。
她朝着江临渊的方向扑过去。
两人在空中再次靠近。这一次，她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还有力气吗？”她问。
江临渊点头。
其实他已经快到极限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玻璃渣，肋骨下面有种被锯子来回拉扯的痛。但他不能停下。
他把剑胚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按在上官玥的手背上。
“一起。”他说。
她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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