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刚退到石门前，头顶十道光柱突然一颤，随即尽数收束，消失得无影无踪。荒山重归黑暗，只有远处传来一阵焦糊的气味，随风卷来。
他皱眉，立刻察觉不对。
灵田方向的灵气波动彻底断了。
“不好！”他低喝一声，转身就往灵田方向冲。
上官玥咬牙跟上，脚步有些不稳，但没有停下。她知道那片灵田对江临渊意味着什么——那是他每天签到换来的种子，一株一株亲手种下，用系统给的残方调配土壤，日夜守着。
等他们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僵在原地。
整片灵田被烧成焦土，原本绿意盎然的药苗全成了黑灰，地面裂开一道道口子，像干涸的河床。几株还没完全烧尽的灵植歪斜倒伏，冒着最后一点青烟。
江临渊一步步走进田里，脚踩在焦土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蹲下身，伸手抓了一把土，粗糙的灰烬从指缝间滑落。指尖被土里的碎渣划破，血珠渗出来，滴进泥土。
【检测到灵田毁灭，触发紧急任务：修复灵田。奖励：地脉灵液×1】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那行字悬在眼前，没有多余提示。
他没说话，只是把拳头慢慢握紧。
这时，前方传来脚步声。
顾凌风从田埂上走下来，黑袍在夜风里轻轻摆动。他走到江临渊面前几步远站定，低头看了眼地上一株烧得只剩半截的灵草，抬起脚，碾了下去。
炭化的茎秆在他鞋底碎成粉末。
“你这灵植，养得挺细心。”他开口，声音平静，“可惜太娇气，一点火就没了。”
江临渊缓缓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凌风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旁边的上官玥。“你们两个，每次都是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周云鹤在上面演戏，你就乖乖盯着看，连后院被人抄了都不知道。”
上官玥眼神一冷。
她没多说，右手一翻，三张冰符已甩出。寒气炸开，瞬间将顾凌风双脚冻结在原地，冰层顺着他的靴子往上爬了半尺。
“嘴脏。”她说。
顾凌风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冰，轻笑一声。体内灵力一震，冰层咔咔裂开，碎片四溅。他抖了抖衣角，像是拂去灰尘。
紧接着，袖中三道绿光疾射而出，直取上官玥咽喉。
江临渊早有防备，一步横移挡在她身前。背包侧袋里的平安香忽然自燃，半截香头亮起红光，香灰飘散，在空中形成一道薄障。
两根毒针撞上香灰屏障，发出轻微的嗤响，针尖融化变形，落地时已扭曲不堪。第三根擦过江临渊左肩，皮肤顿时泛起红痕，火辣辣地疼。
他抬手按住伤口，没去看血。
“你来就是为了毁田？”他问。
“不只是。”顾凌风说，“也是提醒你，别以为有点机缘就能安稳发育。你在明，敌在暗。今天是我，明天可能是别人。”
江临渊盯着他，声音低了些：“这些灵植，是我一粒种子一粒种子攒出来的。有的签到七天才出一粒，有的要等半个月。我熬夜调土，查古籍，试配比，不是为了让你一脚踩碎的。”
顾凌风不为所动。“修仙路上，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靠系统捡便宜，已经比别人快太多了。真当自己是天选之子？”
“我不是。”江临渊说，“但我不会让任何人轻易拿走我该有的东西。”
他说完，弯腰从焦土里捡起一块黑色残片——那是他用来稳定地脉的一块阵纹石，边缘已被高温熔化。他攥紧石头，掌心被棱角割破，血混着灰沾在石头上。
系统界面微微一动。
【残存灵种共鸣中……可尝试唤醒】
他闭了下眼。
还有救。
只要地脉没死，灵种没灭，就能重来。
他抬头看向顾凌风。“你说我靠系统，可你敢来毁田，不也是因为你知道这些东西有用？你怕我长起来，怕我哪天超过你。”
顾凌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对了。我是怕。”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怕你这种人，什么都不懂，却能一路往前冲。而我们这些人，每走一步都要背负代价。”
江临渊没接话。
他知道顾凌风说的是真的。这个人表面风光，实则步步如履薄冰。宗门逼他吞噬同门，修炼邪功，早已不是简单的敌人。
可眼下，这片田是他唯一的根基。
他不能退。
上官玥站到他身边，左手扶着剑柄，右臂的伤还在渗血，但她站得很稳。
“你要再动一下这片地。”她说，“我就砍你一只手。”
顾凌风看着她，眼神微变。他没笑，也没反驳，只是轻轻摇头。
“你们现在很团结。”他说，“很好。但团结救不了这片田。”
他转身，朝田外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
“江临渊。”他背对着他们，“你今天能签到，明天还能吗？系统给你东西，是因为你还值得培养。可要是你一直停留在这种水平，早晚有一天，它也会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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