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的地窖深处,幽绿的魔法灯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羊皮纸、干草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那是强大黑魔法长期浸染留下的印记。
伏地魔端坐在巨大的黑曜石实验台前,猩红的蛇眼盯着手中那份关于埃及法老墓防护咒的破译手稿。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古老的象形文字上。
实验台的另一端,汤姆·里德尔斜倚在一张高背扶手椅里。他没有戴面具,年轻的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柔软的神情。他修长的手指在魔法手机的屏幕上轻轻滑动,屏幕的幽蓝光芒映亮了他深邃的眼眸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那笑容太明显了——放松,愉悦,甚至带着一丝……荡漾。
伏地魔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放下手稿,猩红的瞳孔死死盯住汤姆。那张蛇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荒谬绝伦、又令人隐隐作呕的场景。
地窖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壁炉里火焰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伏地魔张开嘴,又闭上。薄得近乎透明的紫色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他试图把注意力转回手稿,但眼角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汤姆,那个年轻版的自己脸上那该死的、甜蜜得过分的笑容。
终于,他忍无可忍。
“你不会……”伏地魔嘶哑地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和那个塞尔温家的小丫头……来真的吧?”
汤姆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
他没有立刻抬头,只是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当他抬起眼时,那双黑色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与锐利。他关掉手机屏幕,将它轻轻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动作优雅得像在放置一件艺术品。
“埃及之行的一切事宜,”汤姆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都准备妥当了么?人员、物资、备用方案、与当地那些……‘合作伙伴’的接洽?”
他站起身,走到实验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的本体:“管好自己的事,好么?”
伏地魔猛地站起身,黑袍带起一阵阴冷的风。他猩红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惊恐的情绪。
“你不害臊么?汤姆!”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嘶嘶的气音更重了,“你大了茜茜整整六十岁啊!你都可以做她爷爷了!”
“容我纠正!”汤姆冷冷打断他,双手撑在实验台上,身体前倾,与伏地魔那没有鼻子的脸几乎只有咫尺之遥,“正如你一直以来不厌其烦地强调的——”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锥:“我只是个碎片!”
“一个从你灵魂上撕裂下来的、独立的、只有十六年记忆的碎片。”汤姆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按这个标准算,我和茜茜都是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在你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苟延残喘的这些年里——”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是我日复一日地陪在她身边。是我教她魔法,解答她的疑惑,陪她研究那些连你都觉得棘手的课题。我们朝夕相对,共同探索魔法的深渊,也共同……分享那些短暂的、属于普通人的时刻。”
汤姆转过身,背对着伏地魔,望向墙壁上跳动的火光,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近乎温柔的嘲弄:“所以,产生感情这很正常。”
他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本体一眼:“而你,一个灵魂切成七零八落的失败者,的确无法理解这种完整的感情。”
“你——!”伏地魔暴怒地咆哮起来,枯瘦的手指猛地抓起实验台上的一卷羊皮纸,狠狠摔在地上,“真够不要脸的!你实实在在的在她没出生前就存在了几十年!你偷换概念!老牛吃嫩草!你简直——简直太恶心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青灰色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泛起诡异的潮红。那双蛇眼里不再是平日的冰冷与残忍,而是混杂了震惊、厌恶,甚至……一丝难以理解的恐慌。
伏地魔无法接受。
不仅仅是因为年龄的差距,虽然那确实荒谬得令他作呕。更深层的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一部分,竟然会沉溺于这种软弱、低级、毫无意义的感情。这玷污了他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存在的认知,玷污了他对力量、永生和绝对统治的纯粹追求。
这让他感到……被背叛了。被自己背叛了。
“还有四个月……”伏地魔喃喃着,像是要说服自己。他猛地转身,抓起另一叠厚厚的手稿,那是灵魂融合仪式的核心推演过程,密密麻麻写满了复杂的古代魔文和数学公式。
他粗暴地将手稿摊开在实验台上,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抓起一支羽毛笔,蘸了蘸深紫色的墨水,开始在羊皮纸上疯狂地写写算算。
“得保证万无一失……”他嘶嘶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每一个变量都要精确……媒介的顺序不能错……星辰排列的时间窗口只有二十七分钟……”
他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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