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习惯倒是不错,连我都差点信了。”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赶路为好。”
听罢李信言语,王翦见他依旧神情淡然,仿佛生死于他不过轻烟一缕。
罢了,如今也早已习以为常。
也是因为李信这般从容,才使得萧何未起疑窦,拉着呼邪丐北转身离去。
方才呼邪丐北的模样,难保不会对他们二人下手攫利。
这一番做派骗过了不少人,真假难辨,唯独看不出李信有任何动摇之态,旁人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然而此刻王翦已抓住关键:李信先前所给的丹药……根本无甚效用,仅是一枚寻常补身之丸罢了。
顶多强健筋骨,却无法助人恢复元气。日后若遇强敌,自己仍将处于劣势。
如此隐患,无疑加重了前行之路的风险。若想缩短危机距离,唯有速速离开此地。
王翦暗忖,待回到主营之后,一切应可归于平静。
大漠苍凉。
西域之地历来荒芜人迹,此次李信与王翦得以脱险,实属侥幸。
谁也无法预料前方还有何等凶险等待着他们。
眼下秦国正处于风云变幻之际,朝局动荡不宁,各方势力摇摆不定,核心矛盾仍集中在战与和的问题上。
秦朝素来以战养国,倘若停战,便会陷入衰弱之境。
自被驱逐至边陲,立国于游牧之间,其骨子里始终存有掠夺之意,从未真正安于守成。
秦军上下皆知:每战必胜,不胜即败!
哪怕是平局,也被视为失败。
未来的困境或将愈发严峻——征粮逐年减少,身处这般荒原,百姓流离失所。
连年兵燹导致人口锐减,各地皆处紧张状态。
民众无力推动农耕发展,国家却仍在大兴土木,修建各类设施,这对内部资源而言已是沉重负担。
其余列国虎视眈眈,环伺左右,无时不想瓜分这块肥肉,再度分而食之。
而萧何携呼邪丐北同行,心中已有决断,即刻启程奔赴汉地。他心知肚明,此次乌赫之死震动颇大,于己于人皆是沉重打击,内心亦难平静。
唯有面见王上,将前因后果尽数禀报,方能谋划后续行动。
如今局势,无人乐观。
嬴白此刻由白起与内史腾随行护卫,正赶赴接应王翦与李信。
“公子,余下路程交由我们便是,您可在此稍作休整。”
“毕竟伤势未愈,若强行赶路,恐伤情加重。”
一路上,白起察言观色,见嬴白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心中忧虑从未停歇。
此战损失惨重,伏击之前虽已预估代价,然败得仓促,出乎意料。
他深知公子心中必有郁结,连日奔波,身心俱疲。
“你的意思是,我留在这里休息,你们前去接应王翦和李信?”
“你觉得这妥当吗?”
嬴白心中自然不愿如此轻易退却。
他早已知晓秦二世而亡的宿命,可此刻心境已非昔日可比。
身边这些将士,早已与他血脉相连、情义深重。要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涉险,自己却安然养伤,如何忍心?
秦军将士骨子里流淌着不屈的意志,纵使流尽鲜血,也要将敌人击倒。
绝不做屈膝投降之徒。
他又岂能坐视忠心耿耿的部下出生入死,而自己只顾保全性命?
“臣并非此意,只是当前大局,仍需有人统领全局。”
“公子肩负重任,未来大事系于一身。我等生来便是为效命秦国。”
“从不畏惧牺牲!”
途中,白起再度劝说嬴白暂留休养,愿留下精锐部队守护左右。
“不必多言,我意已定,随你们同往,咳咳……”
嬴白本就虚弱,被白起一激,忍不住连连咳嗽。
“医者!快叫医者!”
见公子这般模样,
白起心头一紧,急忙召来随军医者。
急切查看嬴白的身体状况。
他脸上满是忧愁,终是无奈退至一旁。
内史腾上前一步,望着白起神情,便知其心中所想——彼此心意相通。
只是……嬴白公子性情刚烈,他们再清楚不过。
自初时至今,经历太多变故。从前的公子或还肯听劝,可历经这些年血雨腥风,嬴白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昔。
多年征战磨砺的不仅是刀剑,更是心志,又岂是几句劝告便可动摇?
“罢了,有你我二人贴身护持,应当无碍。”
“大不了一死,也要拼尽全力保住公子性命。”
嬴白乃秦室正统血脉,只要血脉尚存,一切皆可重来。
而他们二人,纵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其实,内史腾心中同样不安。即便留下公子在此,也难安心,唯恐节外生枝。
“内史腾,你说得轻巧。就算你我真拼了性命,是否真能护得住公子,谁又能说得准?”
这话即便不说出口,白起心中亦早有此虑。
话音落下,四野陷入长久沉默。
“启禀将军,公子伤势持续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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