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姑姑匆匆跑过来,“小姐。”
沈棠雪见办事越发沉稳的宋姑姑这样着急,连忙问道:“宋姑姑,何事这样急?”
宋姑姑回道:“镇西大将军府的杨夫人求见,您快过去吧,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出什么大事了。”
“杨夫人?”沈棠雪愣了下,一时有些想不起这人是谁。
还是一旁的宝扇提醒道:“杨夫人,不是许大姑娘的母亲吗?”
沈棠雪看向宋姑姑问道:“你确定杨伯母不是来找母亲的?”
杨夫人和大长公主是同辈人,交情还不错,似这般未递帖子就贸然上门,沈棠雪自然怀疑她是来找大长公主的。
宋姑姑摇摇头,“不是,杨夫人确实是想要求见您,而且夫人今日也进宫去见太皇太后了。”
“如音……”沈棠雪听后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站起身就往亭外走,“快带我去见杨伯母。”
杨夫人会到魏国公府找她,定是跟许如音有关。
而许如音,快要生了。
沈棠雪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是小跑着出了临深院。
她匆匆踏进正堂时,就看见杨夫人在搓着手来回踱步,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
杨夫人看到沈棠雪进来,直接过去跪在她跟前,哭了出来,“娮娮,帮帮我吧……”
“杨伯母,快起来。”沈棠雪连忙弯腰扶她,“您先别急,发生了何事?”
杨夫人泣声道:“如音,她难产了……”
“她,她现下如何了?”沈棠雪呼吸一滞,连声音都颤抖了。
许如音是沈棠雪最好的朋友,上个月她们还见面了,她当时挺着大肚子一脸幸福地说她腹中怀的是双胞胎。
“她的肚子昨晚发动,可到现在还没生下来”杨夫人跪着不肯起来,声泪俱下地哀求道,“娮娮,伯母求你了,快去救她。”
“我?”沈棠雪愣了下,接着想到杨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她,便急问道,“杨伯母,您说,我要如何做?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在所不辞。”
杨夫人道:“听说府上的顾大夫医术高超,可不可以请他去给如音看看,我可怜的女儿啊!”
顾大夫来头不小,他原先是宫里的御医,大长公主生傅九渊时难产也是被他救下来的。
后来大长公主见顾大夫年迈,又无妻儿,孤零零的一个老头,就把他接到府上尊养起来了。
所以顾大夫虽说是府医,却也只给大房的几个主子看看病,平时就在府中养老,连傅九渊都对他十分尊敬。
沈棠雪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宋姑姑,快去请顾大夫,就说要救的人对我非常重要,请他务必帮忙。”
“是,少夫人。”宋姑姑应是,快步跑去顾大夫的院子请人去了。
杨夫人见状松了口气,这才肯从地上起来,连连道谢,“谢谢,谢谢你!”
大长公主当年生傅九渊难产的事杨夫人也是知情的,顾大夫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大夫了,毕竟她也没那么大的能力请动宫里的御医。
“我跟如音情同姐妹,您跟我客气什么。”沈棠雪安慰她道,“杨伯母,您别急,我们到门口等着,顾大夫很快就来了。”
时间紧急,沈棠雪一刻也不想耽搁,只想快些赶过去救许如音。
杨夫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连点头,“对对对。”
沈棠雪扶着杨夫人出了正堂,走到大门口时,宋姑姑带着须发皆白的顾大夫匆匆赶来。
救人要紧,沈棠雪没有多话,立即带着众人启程赶往江尚书府。
沈棠雪扶着杨夫人坐上了魏国公府的马车,再另外安排一辆马车给顾大夫。
路上,沈棠雪不停安慰泪流不止的杨夫人,理解她担心女儿的心情。
到了江尚书府,沈棠雪等人一路通行无阻地到了江宸宇和许如音的院子。
刚进院门,沈棠雪就看到院中设了香案,江尚书和江夫人正在上香跪拜,祈求老天保佑儿媳妇平安诞下麟儿。
已升任羽林卫指挥使的江宸宇跪在妻子产房外,丫鬟婆子们脚步匆匆地进出,手里还端着一盆盆血水。
产房里还传出许如音嘶哑又虚弱的哭喊声。
沈棠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立即想起了傅九渊所描绘的画面。
这一切太令人震撼了,难怪他那样后怕。
她突然就理解了傅九渊的心情,就如她现在一样,心里无比担心许如音的安危。
沈棠雪强行镇定下来,赶紧让江家的人把顾大夫带进产房。
接下来的时间,沈棠雪就在门外焦急地等候消息。
沈棠雪急得在江宸宇身边来回踱步,心里既同情他,又恨不得踢这个害许如音如此危险的男人一脚。
等到日落西山,红霞洒满院落时,沈棠雪才听到从产房里传出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又传出一声婴儿啼哭。
江宸宇瘫坐在地上,随后又重新跪好,连连磕头,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之类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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