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大林那句如同最终判决般的“碾碎”二字,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礼堂的每一个角落时,那片由伏罗希洛夫、叶若夫等人掀起的、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便彻底化作了一场席卷一切的血腥风暴!
这不再是掌声!
这是磨刀霍霍的催命符!是屠杀盛宴开始前,那令人疯狂的序曲!
在这股足以将钢铁都彻底压垮的恐怖狂潮之中,斯大林缓缓地,缓缓地坐回了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座椅。他重新叼起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黄褐色眼眸,满足地眯了起来,如同刚刚享用完血食的猛兽,居高临下地,欣赏着眼前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充满了恐惧与狂热的杰作!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的背后,一道道无声的、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加致命的指令,正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会场的阴影中,飞速传递!
主席台的后方,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最高首脑,那个身材矮小、眼神却如同鬣狗般阴狠的叶若夫,正站在阴影里。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令人作呕的笑容,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迸射出两道冰冷刺骨的寒光!
他看着台下那片噤若寒蝉、面如死灰的将军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随即,他看似不经意地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
一个极其隐蔽,却又无比清晰的手势!
瞬间!
会场之内,那些伪装成卫兵、记者、甚至普通代表的内务部特工,如同接收到了最高指令的杀戮机器,那原本略显放松的身体,在同一时刻,猛地绷紧!
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又锐利!
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又压抑!
他们的手,不约而同地,悄然按向了腰间那鼓鼓囊囊的枪套!
“唰!唰!唰!”
数十道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如同数十张无形的蛛网,从会场的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笼罩向了主席台前排的保尔、图哈切夫斯基,以及台下那片由“叛逆者”们组成的“火山群”!
一场无声的合围,正在形成!
几个原本负责守卫主要出口的克里姆林宫卫兵,被几个突然出现的、手持“特别通行证”的陌生面孔,以“换岗”的名义,悄然替换。那些新换上的“卫兵”,眼神冰冷,太阳穴高高鼓起,每一个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看似在站岗,实则已经将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会场后方,几个原本被安排好的、来自《真理报》和《红星报》的资深记者,突然被几个自称是“中央书记处特派摄影员”的男人挤到了一边。
“同志,这里现在由我们接管,这是政治局的命令!”
那些真正的记者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对方那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只见那几个新来的“摄影师”,根本不理会主席台最高处的斯大林,更不屑于去拍摄那些狂热鼓掌的政客!他们架起手中的、带着长长镜头的相机,如同最专业的狙击手,将所有的焦点,都精准地,对准了那两个早已被他们内定的“猎物”!
保尔·柯察金!
米哈伊尔·图哈切夫斯基!
“咔嚓!咔嚓!咔嚓!”
刺眼的镁光灯,如同闪电般,在会场后方疯狂地闪烁!
那冰冷的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图哈切夫斯基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惨白的脸,捕捉着他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们甚至将大部分的镜头,都对准了那个静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们要拍下他“最后的落寞”!拍下他“失败的颓唐”!拍下他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庞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龟裂!
这已经不是在记录新闻!
这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举世瞩目的世纪审判,提前准备影像素材!是在为即将书写的历史,提前炮制不容辩驳的“铁证”!
这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一切,又如何能逃过朱赫来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这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钢铁元帅,从叶若夫做出那个手势的零点一秒内,就已经洞悉了一切!
一股足以将胸膛都彻底炸开的滔天怒火,轰然燃起!
但他那张如同花岗岩般坚毅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依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然而,他那只佩戴着白手套的、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却用食指,极富节奏地,在军裤的缝线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一长,两短。
这是骑兵部队在遭遇突袭时,下达“全员戒备,准备反击”的最高级别密令!
瞬间!
分布在会场各个角落、那些由朱赫来亲自挑选、从远东战场凯旋归来的百战精锐,那一张张年轻而又彪悍的脸上,所有的伪装都瞬间褪去!
他们的眼神,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饿狼,充满了嗜血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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