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的午后本该被尼罗河的暖风浸润,可法蒂玛王国的皇宫里,连镀金穹顶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罗伊滋国王伫立在大殿西侧的观景露台,指尖攥着的丝质窗帘已被揉出深深的褶皱。远处的城郊天际线,几缕黑烟正缓缓攀升,那是十字军劫掠后的余烬,伴随着隐约可闻的哭喊,像钝刀般反复切割着他的耳膜。
三天了。整整三天,十字军的铁蹄踏遍了开罗城外的村庄,那些裹着白色头巾的伊斯兰子民,被铁链串成一串,像牲畜般被驱赶着往亚历山大港的方向挪动。
他们中的大多数,最终会登上驶向东方的商船,沦为大明帝国的奴隶 ,那个远在万里之外,却能用丝绸、瓷器和黄金白银撬动整个地中海贸易的神秘国度。
“陛下,诸位将军已在大殿等候。” 内侍官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打断了他的沉思。
罗伊滋转过身,鎏金王座后的壁画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这幅描绘法蒂玛先祖征服北非的画作,如今看来更像一记无声的嘲讽。他整理了一下绣着狮鹫纹章的锦袍,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大殿。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施尔科将军第一个起身,他的铠甲上还沾着未擦拭干净的暗红血迹,左臂的绷带渗出淡淡的红痕 ,那是前几日联军反击时留下的伤。他单手抚在胸前,深深鞠躬,铁手套与胸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见过国王陛下!”
紧随其后的是克拉姆与罗素,前者身材魁梧,腰间挎着一柄弯刀,脸上的刀疤在烛火下格外狰狞;后者则面容瘦削,眼神锐利,手中始终握着一卷战术地图。其余几位副将也纷纷行礼,声音整齐却带着疲惫。
“将军阁下不必多礼,” 罗伊滋挥手示意,“都坐下吧。”
待众人落座,大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殿外廊柱上的铜铃偶尔发出几声轻响。罗伊滋看着下方垂首的将领们,胸口的怒火翻涌:“诸位将军,城外的十字军正在大举劫掠我法蒂玛王国的子民,卖给邪恶的大明帝国为奴隶。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
他的目光扫过施尔科,后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惭愧。“国王陛下,” 施尔科的声音沙哑,“前几日的反击,臣已将军阵排布至最优。步兵列阵护住两翼,骑兵居中突击,可对方的骑士…… 他们是从小精心培养的,战马披着甲,手中的长矛能刺穿我们的盾牌。我们的士兵多是临时征召的农夫,哪怕拼尽全力,也终究技不如人。”
他顿了顿,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联军损失了三千弟兄,却只斩杀了不足五百十字军。凭我们现在的人马,只能勉强守住开罗、,保持法蒂玛王国不被攻灭。想要把这些无耻的侵略者赶出去,还做不到。”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清楚施尔科说的是实情。圣城耶路撒冷的丢失早已证明,伊斯兰世界的军力如今确实逊于十字军。
那些穿着白袍的骑士不仅装备精良,更有着狂热的信仰支撑,而法蒂玛王国近年因继承权纷争,国力本就衰退,能组织起联军反击已属不易。没人会责备施尔科,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罗伊滋闻言,身子重重向后靠在王座上,双手垂落在膝间,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掩去了其中的绝望。
他不是不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可当子民的哭喊真切地传入耳中,当想到那些本该在尼罗河沿岸耕作、在清真寺中诵经的人,将要在遥远的东方忍受屈辱,他的心就很痛。
更让他恐惧的是另一个可怕的可能。十字军通过奴隶贸易,从大明帝国换取了天量的财富,那些源源不断的白银,足以让他们招募更多士兵、打造更精良的装备。到那时,法蒂玛王国将面对一个日益强盛的敌人,亡国之危,近在眼前。
“一群伪善的恶魔。” 罗伊滋低声咒骂,语气里满是刻骨的恨意,“一边喊着为了上帝,一边做出这天怒人怨的邪恶之事。最后良心不安,只需要向教堂购买一张赎罪券,就能洗刷所有罪恶。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将领们纷纷垂下头,脸上满是愤懑与无奈。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国王陛下,在下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陛下首肯。”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萨拉丁。他并非法蒂玛王国的本土将领,而是来自库尔德斯坦的贵族,。此刻他站起身,身姿挺拔,眼神平静。
罗伊滋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说。”
“十字军东征的核心目的,说到底是为了抓捕奴隶,换取大明的财富。” 萨拉丁缓缓说道,“咱们法蒂玛王国境内,有大量的昆仑奴。他们多是非洲土着,并非伊斯兰兄弟。既然大明帝国需要奴隶,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卖?”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克拉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闪过惊异:“你的意思是…… 我们主动贩卖昆仑奴,让十字军在法蒂马无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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