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正在一点点闭合,指向赵王和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黑手。但贾瑄深知,面对一位亲王,没有铁证,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加派了更多人手,对赵王府以及那处与“鹞鹰”相关的宅院进行全方位监控。同时,他决定冒险对菊池进行最后一次关键审讯,希望能从他这里,拿到决定性的口供或证据。
讯问室内,贾瑄没有绕圈子,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菊池,或者我该称呼你……菊池阁下?‘四海船行’的死士船队已在东南覆灭,‘混海蛟’伏诛。你们在东南的‘灯’,已经熄了。”
菊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贾瑄继续施压:“‘灰隼’也已落网,他交代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包括‘鹞鹰’,以及……城西枯骨巷,还有……赵王府。”
听到“赵王府”三个字,菊池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慌乱!
“你们等待的‘灯’号,无非是东南战事达到高潮,配合京城内部的指令。”贾瑄步步紧逼,“如今东南高潮已过,你们的计划已经受挫。赵王……他还坐得住吗?或者说,你还在为他坚守什么?指望他能救你出去?别忘了,对于他来说,你现在是最大的隐患,灭口,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菊池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贾瑄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效忠的信念,在接连的打击和贾瑄精准的心理攻势下,开始动摇。
“……‘主人’……不是赵王。”良久,菊池嘶哑地开口,说出了被捕以来的第一句完整话。
贾瑄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哦?那是谁?”
“赵王……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菊池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一种幻灭后的嘲弄,“真正的‘主人’……他……他藏在……更深的地方……”
“是谁?!”贾瑄追问。
菊池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无论贾瑄如何追问,他只是重复着一句:“‘灯’灭之时……便是……‘惊蛰’……真正开始之日……”
贾瑄走出讯问室,心情并未因菊池的开口而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菊池的话,推翻了他之前的部分判断,却又指向了更可怕的可能性——赵王背后,还有黑手!而这“灯灭惊蛰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东南的失败,并非计划的挫折,反而是……某种更深层计划启动的信号?
就在他苦苦思索之际,一名亲信疾步而来,低声禀报:“大人,监视赵王府的兄弟传来密报,今日午后,赵王府后门悄悄驶出一辆马车,去了……去了城西大慈悲寺!”
大慈悲寺?那是皇家寺院,香火鼎盛,也是……许多权贵暗中会面的地方!
贾瑄眼中精光一闪:“盯紧那辆马车!查清楚车里是谁,去见谁!”
他预感,风暴的中心,正在向着大慈悲寺汇聚。最终的较量,似乎就要在那暮鼓晨钟的佛门清净地,提前上演了。而阿二,这个意外卷入风暴中心的少年,也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终极对决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大慈悲寺,坐落于京城西郊,倚山而建,殿宇巍峨,古木参天。平日里香客如织,梵音不绝,乃是京城有名的佛门圣地。然而,今日午后,这座千年古刹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
贾瑄接到密报后,立刻做出了部署。他本人不便轻易露面,以免打草惊蛇,但靖安司最精锐的探子,包括数名擅长隐匿与追踪的好手,已被悄然布置在大慈悲寺内外。他们扮作香客、樵夫、小贩,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重点监控那辆从赵王府驶出的马车动向。
阿二也被带到了大慈悲寺山门外的一处隐秘观察点。这是赵武师的意思,也是贾瑄的默许。赵武师认为,真正的历练需要在实战中进行,而阿二此前擒拿“灰隼”的表现,证明他已具备了初步参与行动的素质。贾瑄则考虑到阿二观察力敏锐,且面孔生疏,不易引起怀疑,或许能发现一些老练探子都可能忽略的细节。
“小子,看仔细了。”赵武师压低声音,指着山下恢宏的寺院,“记住各条路径,殿宇布局,特别是那些易于藏匿或脱身的角落。今日此地,怕是会有大鱼出没。”
阿二屏息凝神,用力点头。他紧握着冰冷的“破风”短刃,心脏因紧张和兴奋而加速跳动。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场巨大风暴的边缘。
那辆来自赵王府的马车,并未在香火鼎盛的前殿停留,而是绕行至后山一处较为清幽的禅院附近。车上下来一人,身着寻常富商服饰,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在其下车整理衣袍的瞬间,阿二凭借过人的目力,捕捉到了其腰间露出一角的一块玉佩——那玉佩的形制与色泽,绝非普通商贾所能拥有!
“赵王府的人……去了‘静心苑’。”一名扮作知客僧的探子低声传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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