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之眼”袭击带来的创伤,如同深可见骨的伤口,在第七前哨站缓慢地愈合着。B7区的崩塌区域被临时封堵,但结构性的损伤需要漫长的时间和资源来修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焊接金属和淡淡的哀伤气息。
阵亡者的名单被张贴在公告板上,沉默的悼念仪式在肃穆中进行。每个人都明白,这场惨胜,代价是何等沉重。
林骁、苏晚和“渡鸦”在精心的治疗下逐渐恢复。“渡鸦”在昏迷一周后终于苏醒,虽然身体依旧虚弱,需要借助外骨骼才能行走,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得知苏晚和林骁的冒险以及最终的惨烈代价后,他沉默了许久,只是用力拍了拍林骁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丁指挥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前哨站受损严重,防御力量削弱,而潜在的内部威胁和外部“洞察之眼”的阴影更是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加强了内部安全审查,提升了警戒级别,但关于“技术同源性”的调查在高层内部秘密进行,进展缓慢且敏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林骁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再是“钥匙”,但体内残留的与“井”相关的信息烙印,以及那场战斗后似乎被进一步激发的、对能量和空间异常的敏锐感知力,让他成为了科研部门重点研究的对象,同时也被纳入了前哨站的战略评估小组。
他不再被隔离研究,而是有了一定的自由活动权限,但身边总有两名经过严格审查的护卫“陪同”。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监视。林骁理解这种安排,他利用这个机会,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存续同盟”拥有的关于宇宙、历史、科技的知识,尤其是关于“升格者”、“起源之井”以及各种远古文明的碎片信息。他需要力量,不是毁灭性的蛮力,而是知识和智慧的力量,来应对未来的挑战。
苏晚的身体恢复得比林骁慢一些,辐射病的后遗症需要长期调理。但她没有闲着,利用自己之前在医疗中心工作的经验和对数据的敏感,主动协助伊莎贝尔博士的团队,整理和分析从战斗中回收的海量数据,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洞察之眼”和“影跃”技术的线索。她的细心和坚韧常常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渡鸦”则把精力放在了前哨站的防御重建和“铁砧”小队的重组上。他以残酷的标准训练新补充的队员,亲自参与防御体系的漏洞排查和战术推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稳定剂。
三人虽然岗位不同,但每晚都会在“渡鸦”的病房(后来是宿舍)里碰面,分享各自获得的信息和进展,分析局势。这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形成的、基于生死与共的信任和默契。
这天晚上,三人再次聚在一起。
“技术同源性的调查还是没什么进展。”“渡鸦”靠在外骨骼支架上,声音低沉,“马丁指挥官口风很紧,但能感觉到,高层很紧张。同盟的历史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初创时期似乎吸纳了很多不同来源的流亡科学家和技术,源头已经很难查清了。”
“伊莎贝尔博士那边有点新发现。”苏晚操作着便携终端,调出一些数据图表,“她对比了‘洞察之眼’的能量签名和同盟数据库里一些被封存的、标记为‘远古遗产’的技术样本,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相似性。那些‘远古遗产’据说来自一个被称为‘先行者’的、早于‘创生公司’的失落文明。”
“先行者?”林骁皱眉,这个名词他似乎在弗罗斯特的笔记中看到过只言片语。
“嗯。传说‘先行者’是第一个接触到‘源质’并试图研究它的文明,结果…引来了‘升格者’,导致了自身的毁灭。但他们的部分技术遗产流传了下来。”苏晚解释道,“如果‘洞察之眼’的技术也源自‘先行者’,那他们和同盟拥有同源技术就说得通了。但问题是…他们是‘先行者’的继承者?还是…扭曲的模仿者?”
“还有那个‘主脑’和‘母巢’…”林骁沉吟道,“我最近在翻阅同盟的远古神话和禁忌档案库,在一些关于宇宙早期战争的残卷中,提到过一个被称为‘万物归一者’的恐怖存在,据说它试图吞噬所有意识,融为一个整体。这个‘主脑’…会不会是某种…低配版的‘万物归一者’?”
这个联想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无论是什么,他们盯上我们是肯定的。”“渡鸦”总结道,“‘钥匙’虽然没了,但林骁你这个人形数据库对他们来说价值更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离开‘静寂区’的方法,在这里就是活靶子。”
“关于离开…”林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我最近配合伊莎贝尔博士做感知训练时,确实能模糊地感觉到‘静寂区’能量流动的一些…‘纹理’。有些地方能量淤塞,像死水;有些地方则有微弱的‘流向’。或许…顺着这些‘流向’,能找到相对稳定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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