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震得书房里的烛火晃了晃。
那柄淬了毒的匕首没能刺进萧炎的喉咙,而是被一只茶杯盖稳稳磕偏了三寸,擦着萧炎的鬓角钉在身后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陈风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黑影身后,刀鞘重重砸在对方膝弯。
咔嚓一声,骨裂声伴随着闷哼,黑衣人跪倒在地。
萧炎连姿势都没变,只是伸手摸了摸鬓角被削断的一缕发丝,叹了口气:
“可惜了,陈风,这可是今早刚修的头发。”
“属下护卫不力。”
陈风一脚踩住刺客的后背,将人死死压在地板上。
“不是你慢,是他太急。”
萧炎放下手里的兵书,终于抬眼看向地上的刺客。
那人虽被制住,却仍死死盯着萧炎,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
“想咬舌自尽?还是牙里藏了毒?”萧
炎起身,走到他面前,甚至还有闲心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省省吧。在我这儿,死是最容易的事。难的是活着把这扇门的钱赔了。”
他指了指被踹坏的门闩,“上好的黄花梨,记账,五百两。”
刺客显然没料到这大梁太子是个掉钱眼里的主,愣了一瞬,随即怒目圆睁,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北狄土话。
“听不懂。”萧炎嫌弃地摆摆手,“陈风,卸了他的下巴,搜身。”
陈风手上利落,两下便卸了关节,从刺客怀里搜出一块腰牌。
纯金打造,背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萧炎掂了掂那块腰牌,“北狄金帐狼卫,呼延烈的亲卫队。看来咱们那位大汗是真急眼了,连看家护院的狗都放出来了。”
他把腰牌扔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把他扔出去。”
陈风一愣:“殿下,不审审?”
“审什么?审呼延烈今晚吃了几个馒头?”
萧炎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本兵书,“他派人来,是为了试探毫无防备。”
“那把他放了?”
“放回去。告诉他,这五百两修门费,让他主子下次攻城的时候一并带上。少一个子儿,我就把这块腰牌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让两军将士都瞻仰瞻仰。”
陈风嘴角抽了抽,提着那个刺客出去了。
萧炎看着摇曳的烛火,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呼延烈这一手,说明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没了耐心的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
西域。
相比于外面的漫天黄沙,王宫甚至还能闻到瓜果的香气。
薛莹莹地坐在那张镶满宝石的王座上,手里把玩着那块刚送来的暖玉。
“这玉不错,值钱。”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台阶下,一个穿着丝绸长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不停地擦汗。
“姑奶奶……”完颜左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您看,这通关文牒我们也签了,粮食您也运走了。”
“咱们这买卖,算是成了吧?”
薛莹莹收起暖玉,贴身放好,“你这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一边拿了大梁的好处,一边还悄悄给呼延烈报信,说你是被逼无奈。”
完颜左洛浑身一抖,脸上的肥肉跟着乱颤:“冤枉啊!小王对大梁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少跟我扯这些虚的。”薛莹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漫不经心地修着指甲,“黑鹰截获了一只信鸽,上面写着粮草虽失,人心仍在,愿助大汗一臂之力。”
啪的一声,匕首钉在完颜左洛面前的地毯上,入地半尺。
完颜左洛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薛首领饶命!小王……小王也是为了保命啊!那呼延烈杀人不眨眼,我要是不这么说,他回头灭了我国怎么办?”
“他灭你,那是以后。我现在灭你,就是眨眼的事。”
薛莹莹站起身,白狼王配合地从阴影里走出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完颜左洛看着那白森森的獠牙,心理防线彻底崩了。
“您说!您说怎么办!只要留小王一条狗命,您让小王干什么都行!”
“简单。”她踢了踢地上的匕首,“给呼延烈再写一封信。就说你筹集到了新的粮草,五千石,三天后运抵雁门关外三十里的黑风口。”
完颜左洛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骗人吗?哪来的粮草?”
“我说有,就有。”薛莹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不过,这粮草里装的不是麦子,是沙子。我要你亲自押运,把这批救命粮送到呼延烈手里。”
“这……这要是被发现,小王会被活剐了的!”
“你不去,我现在就让狼把你撕了。”薛莹莹拍了拍白狼的脑袋,“小白最近胃口不好,正想换换口味,尝尝你的肉是不是比羊肉嫩。”
完颜左洛看着白狼那绿油油的眼睛,两眼一黑,咬牙道:“写!我写!”
半个时辰后,一封加急密信飞出,直奔雁门关方向。
薛莹莹站在露台上,看着信鸽消失在夜空中,摸了摸胸口的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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