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听西楚剑仙提过,借国运踏仙途,虽是下策,却也最为迅捷。
“也不尽然。”
李长生瞥了他一眼,略带无奈道:“你师父我好歹也有几分抱负,真要成道,至少也得走一遭尸解之路,岂会贪图这点俗世气数?”
“那徒儿便恭祝师尊顺遂无碍!”
话音刚落,祁长治立即拱手行礼,神色恭敬。
·
再说那日,鹰缘与无想菩萨白莲钰自雪月城离开后,便直返藏佛寺。
甫一踏入山门,达赞菩萨便匆匆迎上,面带责意,低声训诫:
“阿弥陀佛。
鹰缘,你此次擅自离寺,已惹得大可汗与蒙元诸多天人境长生者心生不满。”
“不满便不满罢……”
鹰缘神色淡漠,懒得回应,说完便径直走向自己闭关修行的禅院,身影一闪而入。
“这……”
达赞菩萨怔在原地,神情微变。
这鹰缘不过是去了一趟雪月城,回来竟判若两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由转头望向白莲钰,满眼困惑。
白莲钰轻叹一声,缓缓道:
“达赞师兄,你有所不知。
此番我与鹰缘前往雪月城,实为验证一事——那祁长治,是否亦是传鹰之子?”
“什么?!”
达赞菩萨闻言,脸色骤变,手中佛珠几乎脱手。
他自然知晓鹰缘的身份——正是当年那位惊世骇俗的鹰刀传鹰之后!
“那……祁长治当真是?”
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已难掩颤抖,全然失了平日拈花微笑的从容。
“是。”
白莲钰只吐一字,仿佛耗尽心力。
“怎会如此?!”
达赞菩萨猛然抬头,双目圆睁,面容震颤,再难维持菩萨威仪,失声惊呼。
怪不得他如此失态,此事实在太过惊人。
作为前任蒙元国师八师巴的师弟,达赞深知当年传鹰之能。
那人曾数度从蒙元围杀中全身而退,连魔门顶尖强者蒙赤行都奈何不得他!
乃至八师巴亲自动手,施展“变天击地”这等至高秘术,竟也未能将其制服,最终黯然收场。
达赞至今记得,那一日八师巴归来时的模样——眼神空寂,神情萧索。
那样的落寞,他从未在那位被誉为百年不遇奇才的师兄脸上见过。
八师巴自入密藏一脉起,便被众高僧寄予厚望,认定其将振兴宗门。
后来果然不负众望,成为蒙元国师,证得大果位菩萨,名震佛门。
密藏一脉也因此重归世人视野,声势再起。
可就是这般人物,竟败于传鹰之手。
当初得知此事,达赞内心已是翻江倒海。
而后,无想菩萨怀上传鹰血脉,一度被宗门排斥孤立。
若非八师巴力保,母子二人恐怕早已无处容身。
直至鹰缘降生那日,天地异象纷呈——万佛低吟,金光普照,佛陀法相现于虚空,庄严无比。
自那日起,鹰缘便被奉为密藏佛子,受尽尊崇。
按理说,传鹰击败八师巴,本该为宗门所忌恨。
但因鹰缘乃其骨血,宗门对传鹰的态度始终复杂难言。
甚至有人暗中感激——若非传鹰,焉有今日佛子降世?
可如今,竟又传出那名震大离的长治剑仙,也是传鹰之后?
达赞心神剧震,脑中一片空白,几乎站立不稳。
见他如此模样,白莲钰默默垂眸,并未多言。
她转身迈步,静静从达赞身旁走过。
此刻,她自己也需要片刻清静,去平复这场风暴带来的余波。
许久之后,达赞菩萨终于平复心绪,他站起身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鹰缘佛子讲经之期继续延长。
至于何时开讲、何时结束,全无定数。
此令一出,密藏一脉的僧众顿时哗然,议论纷纷,难以理解。
可无论他们如何争执、质疑,结果始终如一——依旧不许接近鹰缘佛子半步。
而与此同时,另一则消息,也正穿越风雪,奔袭千里,最终落在了那片辽阔无垠的草原深处。
那日,长治剑仙在雪月城当众扬言:“半年之内,必入蒙元,斩思汉飞头颅!”
这番话如今终于传到了大漠王庭。
“岂有此理!”
“祁长治竟敢如此猖狂?思汉飞是何等人物,岂容他随意羞辱?”
“此言大逆不道,分明是要挑起两国纷争!”
“若不严惩,我蒙元颜面何存?”
“这是对大可汗的公然挑衅!”
“……”
一时之间,整个王庭群情激愤。
不止是那些修行多年的武道强者怒火中烧,就连戍边将士听闻此事,亦是握紧刀柄,眼中杀机涌动。
甚至民间百姓,得知此讯后,也都拍案而起,对着南方破口痛骂!
思汉飞是谁?
他是当今大可汗的叔父,蒙元三朝元老,一生征战沙场,战功彪炳。
除修习武艺之外,几乎将毕生献给了疆场。
论戎马岁月之久,在皇室之中,唯有成吉思汗能与之相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