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香烛元宝，祭拜用到的东西都装点。”
“好嘞。”
丧葬店老板从桌子后边站了起来，拖着一条腿拿了几个大袋子开始装东西。
不一会，三个大袋子就装好了。
“诚惠，658.”
“这么贵？”温祁墨的眼睛都瞪大了。
“贵吗？都是市场价啦。”
“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不给点优惠吗？”
“啊？你们是哪位？”老板瞪着俩眼，一副我不认识你们的样子。
“你……”
温祁墨还想说什么，不过陈牧野一把按住了他。
然后掏出钱包，数出了658，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得嘞，还是老陈你讲究。欢迎下次光临。”老板数完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立马又认识了眼前的这几位。
赵空城、温祁墨和吴湘南，一人拎着一个袋子，跟着陈牧野出了门。
“队长，你怎么就不让我跟他理论理论呢？”温祁墨还有些愤愤不平，“他这两副嘴脸太讨厌了。而且，之前霖子刚回来的时候，还说他卖假朱砂。”
“好了，祁墨，少说两句吧，这么多年的邻居了。”
“这么多年邻居也不给优惠优惠。”
“咱们不缺这点钱。”
“可是……”
“可是他缺。”
“？”
“他当年是边防军的一员，对战神秘疏散百姓的时候，受了伤。他那条腿是后来装的。”
“不对啊，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有补助吗？这种伤残严重的，国家会给安置赡养啊。”
“他拒绝了，靠自己开了这个丧葬店，一个是为了有个营生能挣点钱。还有，祭奠牺牲的战友也方便一些……”
“……”
几人这么聊着天，就回到了别墅。
晚上又和红缨父母吃了一顿团圆饭。
等红缨父母睡着之后，一行人开着两辆车出发了。
他们要去守夜人墓园。
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吴湘南带张霖去的那个。
整个沧南市没有一个适合祭拜的地方，只有这里还算可以。
还离着老远的时候，两辆车就停了下来。
8个人，拎着三袋东西，没有飞行，也没有动用任何能力，一步一个脚印。
陵园依然是孤零零的躺在树林之中。
没有人看守，只是偶尔有守夜人过来打扫一下，不过，并不频繁。
墓碑，还是那些墓碑。
这几年并没有新的守夜人牺牲。
这是万幸。
陈牧野在一块墓碑前停下，伸出手，指尖缓缓拂过刻在上面的名字。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其他人的神色也变得肃穆。
几人默默行动起来。
司小南和冷轩将纸钱分开摊放。吴湘南和老赵将香烛一支支插好。温祁墨拧开了白酒的瓶盖。
最后，所有人都回到桌前，看向冷轩。
冷轩从戒指中，掏出一个戴着面具的头颅。
头颅的面目凝固在惊愕与不甘的那一刻，断裂处没有血迹，只有泥土般的质感。
“点火。”张霖道。
老赵蹲下，指尖窜起一簇火苗，点燃了纸钱。橘红色的火焰很快升腾起来，吞噬着黄纸，发出噼啪的轻响，映照着周围八张沉默的脸。
吴湘南将香烛逐一点燃。细微的火光连成一片，在夜风中摇曳，青烟袅袅升起。
温祁墨将白酒缓缓洒在燃烧的纸钱周围，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混合着纸灰和香烛的味道。
所有人都站着，没有人说话，只是看着那火焰跳动，看着青烟升腾，看着那颗摆在墓碑前的头颅。
火焰逐渐变小，纸钱化作灰烬，香烛也烧了大半。
陈牧野缓缓上前一步，站在灰烬前，看着那块墓碑。
“队长……”红缨轻声开口，带着担忧。
陈牧野抬起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香烛都快燃尽了，才缓缓开口。
“兄弟们，姐妹们，战友们。我们今天带来回来了一个奥林匹斯神明的头颅，来祭拜你们。当年，祂亲手抹除了整个沧南市，到今天，才算真正讨回了一点利息。
安心睡吧。”
说完，他后退一步，再次归于沉默。
张霖也走上前，看着跳跃的火星，开口道：“沧南的仇，报了一部分。剩下的，哈迪斯，波塞冬……一个都跑不了。我张霖，说到做到。”
“还有我们。”老赵闷声道。
“必须的。”温祁墨点头。
吴湘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最后一点火光：“不死不休。”
司小南和冷轩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红缨抹了一把眼角，深吸一口气：“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把所有债都讨干净！”
祭奠到了尾声。火焰彻底熄灭，只余下满地纸灰和零星红光。
香烛燃尽，青烟散入夜空。
张霖抬手打出几道光芒，摆在陵园的桌子以及上边的盖亚头颅，瞬间隐没不见。
“就把它放在这吧，让它一直在这里，给沧南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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