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林匪巢的巨大石拱门,如同巨兽的咽喉,在夕阳的余晖中投下深沉的阴影。当押解着铁笼的队伍缓缓驶入这片熟悉的石林迷宫时,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留守巢穴的沙匪们早已接到鹞子传书,知道队伍即将归来,也知道……“收获”颇丰。他们聚集在通道两侧和中央的岩窟广场上,眼神复杂地张望着。当看到队伍中央那个蒙着黑布的铁笼时,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那……那笼子里是?”
“听说……是大姐头?”
“不可能!大姐头怎么会……”
“沙蝎传书说……大姐头为了那老和尚的破盒子,害死了磐石二哥,还差点害死所有兄弟!现在……现在被蝎爷拿下了!”
震惊、怀疑、恐惧、茫然……种种情绪在留守沙匪的脸上交织。他们看着队伍最前方,沙蝎志得意满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古朴的木匣(舍利子),身后簇拥着心腹,俨然一副新主的派头。而队伍中那些参与押解的沙匪,个个脸色阴沉,眼神躲闪,对笼子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揭开黑布。
铁笼被抬到了中央广场一处显眼的位置放下。沙蝎勒住马,环视四周,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威严和沉痛:“兄弟们!我沙蝎,把兄弟们……带回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留守者惊疑不定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悲愤”:“但是!磐石二哥!我们的磐石二哥!为了掩护大家,为了保护那个……被邪祟迷了心窍、非要护着肥羊和老秃驴的大姐头!他……他战死了!被秃鹫的毒箭害死了!”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眼眶似乎都有些发红(演技精湛)。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磐石死了?!磐石在普通沙匪心中威望极高,他的死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是大姐头!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非要护着那群肥羊,怎么会惹来那么多仇家围杀!”
“磐石二哥是为了救她才死的!”
押解队伍中,那些本就对黑纱不满、或被沙蝎收买的沙匪立刻鼓噪起来,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将所有的罪责和怨恨都精准地引向笼中人。
留守沙匪们脸上的怀疑迅速被震惊和愤怒取代!他们看向铁笼的目光,渐渐充满了怨恨和……被背叛的冰冷。大姐头为了外人,害死了他们敬重的磐石二哥?还差点害死所有兄弟?这简直不可饶恕!
沙蝎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他猛地抬手,指向铁笼,声音如同寒冰:“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们曾经的大姐头!黑纱!她就在里面!她不仅害死了磐石,在断喉峡,为了自己逃命,更是亲手将信任她的商队,推给了风里驼那帮豺狼!多少无辜妇孺葬身刀下!兄弟们,你们说,这样的首领,还配做我们的‘大姐头’吗?!”
“不配!”
“杀了她!”
“为磐石二哥报仇!”
群情激愤的吼声在岩窟中回荡!留守沙匪们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彻底点燃,怒火完全烧向了铁笼!沙蝎巧妙地利用了磐石之死的悲情和对自身安全的恐惧(商队被舍弃作为黑纱“自私”的证据),彻底完成了对黑纱形象的颠覆和对自己夺权的“正义”铺垫。
“好!” 沙蝎猛地挥手压下喧嚣,脸上是“沉痛”的决绝,“念在昔日情分,杀,就不必了!但她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她将被关押起来!等待……发落!” 他刻意模糊了“发落”的含义,留下了巨大的想象和操作空间。
“蝎爷英明!”
“听蝎爷的!”
“蝎爷才是为兄弟们着想!”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蝎爷”,这称呼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留守的沙匪们,看着沙蝎手中的“战利品”(舍利木匣),看着簇拥着他的力量,再想想磐石已死、黑纱已成阶下囚的现实……现实和恐惧压倒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旧情。他们纷纷低头,或沉默,或附和着喊起了“蝎爷”。
沙蝎满意地笑了,那是一种彻底掌控的、毒蛇般的笑容。他示意心腹将铁笼抬向石窟深处一处特意清理出来的、阴暗潮湿的角落。那里,一个锈迹斑斑、只有一米见方的厚重铁笼,正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住客”。
拍卖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吸引着各方牛鬼蛇神。第二天傍晚,风里驼带着他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塔克林匪巢。
沙蝎亲自迎接,两人虚与委蛇,眼神中却都闪烁着算计。风里驼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贪婪地扫视着四周,最终定格在石窟深处那个被黑布半掩的铁笼上。
“蝎子老弟,听说……你把那匹烈马关起来了?” 风里驼舔着嘴唇,毫不掩饰他的兴趣。
“风老大消息灵通。” 沙蝎皮笑肉不笑,“就在那边笼子里‘休息’呢。”
“嘿嘿,好!带老子去看看!” 风里驼眼中淫邪之光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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