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定法》日用即修炼——眼定在世事应对中的实战运用
立冬的清晨,河面结了层薄冰,像被谁铺了张透亮的琉璃,枯草上凝着的白霜,在初阳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檐下的麻雀啄着晒谷场上的碎米,蹦跳间抖落的凉意,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1043年这日,我呵着白气翻开那本边角卷得像波浪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墨迹被岁月浸得有些发乌,却依旧力透纸背:“修炼不在山,日用即道场。行住坐卧间,处处可凝光。” 那一刻忽然彻悟,所谓眼定,从不是关起门来对着墙壁瞪出的空洞,而是在日升月落里磨出的沉稳,在水流星移中炼出的锐劲,是让眼神像烧红的精铁,在世事的冷水里淬出寒光。
观朝阳:让目光在金焰里扎根
那年立冬过后,我选了村东头的老槐树下作为观日的道场。每日天还没亮透,东方刚洇出一抹鱼肚白,就揣着块粗布帕子往槐树下赶。老槐树的枝桠像被冻硬的铁爪,在天上抓出纵横的痕,我就站在最粗的那根树杈投下的影子里,等着朝阳把天边的云烧起来。
初练时,朝阳刚探出半个脸,金红的光就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眼仁发酸。我试着把目光落在日轮边缘,可那光像活的,忽明忽暗地跳,眼神跟着打颤,不消片刻,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滚,冻在下巴上像挂了串冰珠。有回正盯着,一阵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边,眼睛“唰”地就瞟了过去,再回头时,日轮已爬高了半尺,气得我攥着拳头往槐树干上捶,手背撞得生疼,倒让心神定了些。
后来悟出门道,找了块薄如蝉翼的云母片挡在眼前,光柔和了许多。我盯着日轮边缘那圈毛茸茸的光晕,在心里默念:“定如钉,钉如根。” 吸气时想日光顺着眼窝往下沉,沉到丹田化成团暖烘烘的气;呼气时想眼周的酸麻顺着毛孔往外冒,冒成白汽散在风里。就这么一站,从起初的一炷香就眼胀如鼓,到后来能站到日头挂得老高,露水打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
最难忘是正月里的一个清晨,天上飘着细碎的雪,朝阳像个刚剥壳的蛋黄,浮在雪雾里。我站在雪地里,呵出的气在云母片上凝成白霜,就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慢慢抹开。忽然间,目光像生了根,死死扎在日轮上,周围的雪落声、风声、远处的鸡叫声,都像隔了层厚棉絮,嗡嗡地听不真切。眼里只有那团滚动的金红,连眼皮都忘了眨,直到日头升高刺得眼生疼,才猛地回过神,发现脚边的雪已化了个圈,裤腿冻成了冰壳,可眼眶里却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那天起,再看东西时,总觉得眼前亮堂了三分,看远处的山,连石头的纹路都能数得清。
观皓月:把眼神浸在银辉里养
观月我选在村西的河岸边,那里无遮无挡,月亮从东边山尖爬上来时,能把整条河照得像铺了串碎银子。秋分前后的月亮最是清亮,大得像要砸下来,光凉丝丝的,洒在身上比井水还沁人。
头回观月,我盘腿坐在河岸的青石上,石面冰得屁股发麻。月光白得晃眼,盯着月轮中心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月亮在转,越转越快,像个银陀螺,头也跟着晕,差点一头栽进河里。后来才知,月轮中心太亮,该看月轮边缘那圈淡淡的灰晕,就像给月亮镶了道细边。
有天夜里起了云,棉花似的云絮慢悠悠地擦过月轮,把月亮遮得忽明忽暗。我心里跟着慌,眼神追着云跑,云走了又急忙找月亮,来回折腾了半个时辰,眼酸得像揉进了沙子。躺在草地上喘气时,看着云团不管怎么飘,月亮始终在那儿,忽然明白:云是动的,月是静的,眼神该学月亮,不该学云。
打那以后,再遇云遮月,我就把目光定在月亮该在的位置,哪怕被云挡得严严实实,也像能穿透云层“看”到它似的。就这么练,练到后来,云过月时,眼里竟能“留”住月亮的影子,云走了,影子和真月亮无缝接在一起,连自己都觉得惊奇。有次下过雨,天上挂着半轮残月,河边的芦苇上结着霜,月光透过芦苇缝筛下来,碎成一地的银星。我盯着残月,忽然觉得那月亮像块浸在水里的玉,眼神像根线,顺着光往月亮里扎,扎得越深,心里越静,连芦苇被风吹得“沙沙”响,都像在耳边说悄悄话。那晚回去,在油灯下看账本,密密麻麻的字竟不觉得刺眼,眼神扫过,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跳进心里。
观星斗:让目光在针尖上跳舞
秋末冬初的星子最是稠,像谁把一把碎钻撒在了黑丝绒上,密得能数出花来。我常在院角的柴垛上躺平,看头顶的星空,脖子垫着捆晒干的艾草,暖烘烘的香往鼻子里钻。
先练定星,选了颗最亮的天狼星,蓝汪汪的像块冰。起初盯着它,没片刻就觉得它在“跑”,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再定睛看,又好好地待在那儿。有回看得太专注,脖子僵得像块木头,猛一转头,“咔”的一声响,疼得我龇牙咧嘴,可再看那颗星,倒像是离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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