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资金送达的间隙,周陌将目光投向那两个被救下、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女孩。她们被安排在雅间角落的椅子上,伙计体贴地给她们倒了热茶。
“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周陌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在她们对面的椅子坐下,“喝口热茶,定定神。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吗?家里是什么情况?”
年纪稍长,脸上还带着清晰掌印的女孩,双手紧紧捧着温热的茶杯,仿佛要从那点暖意中汲取力量。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周陌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叫张秀兰,这是我妹妹张小玉……”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我们家算是老移民了,太爷爷那辈,是修铁路来的美国……”
妹妹张小玉依偎在姐姐身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小声地补充道:“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张秀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茶杯里:“之前爸爸他……染上了不好的东西,欠了很多债,人也……没了。我在一家制衣厂打工,想供小玉继续读书,她成绩很好的……可是那笔债,利滚利,怎么也还不清……今天他们突然就来抓人,说要把我们拉到‘俏佳人’去……”她说不下去了,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妹妹张小玉依偎在姐姐身边,小声啜泣着,脸上满是惶恐和对未来的迷茫。
周陌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强上来汇报:“周先生,李维斯先生到了。”
周陌起身,对两个女孩温和地说:“在这里等着,别怕。”便下楼去了。
茶楼门口,李维斯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陈志远站在他身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老板,钱带来了,三万美元,您需要清点一下吗?”李维斯将公文包递上。
周陌接过,随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捆扎整齐的钞票,便合上了:“辛苦了。”他转向阿强,“阿强,派两个稳妥的弟兄,开车送李维斯回家。”
“是,周先生,您放心。”阿强立刻招手叫来两个精干的年轻人。
李维斯推了推眼镜,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微微颔首:“好的,老板。那我先回去了。”便跟着那两人离开了。
周陌将公文包交给一旁叔公的心腹手下,说道:“这里后续的事情
。,就麻烦叔公处理了,我先带人回去。”
独眼叔公在二楼窗口挥了挥手,声音传来:“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周陌这才带着赵铁柱、陈志远,以及神情依旧有些惶惑的张秀兰姐妹,分别坐上那辆黑色的奥迪和劳斯莱斯银影。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喧嚣杂乱的唐人街,窗外的景色逐渐被长岛蝗虫谷的宁静与绿意所取代。
回到庄园别墅,周陌并没有立刻去处理公司邮件或会见其他人,而是先带着两个女孩来到一间布置简洁却温馨的客房。
“先坐下,我看看你的伤。”周陌对脸上伤痕明显的张秀兰说道。他示意女孩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自己则拉过一张凳子,仔细查看了她脸颊的红肿和手臂上几处明显的淤青。然后,他走到房间一角,打开一个古朴的红木小药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瓷瓶和罐子。
他先用湿毛巾帮张秀兰清洁了脸颊,然后取出一罐散发着清凉草药气息的青色药膏,用指腹蘸取少许,力道均匀地涂抹在红肿处。他的动作熟练而稳定,仿佛做过无数次。接着,又处理了她手臂上的淤青。
“这药膏每天早晚各涂抹一次,”他一边操作一边平静地吩咐,“活血化瘀,过几天红肿就能消下去。身上的伤,等下让王婆婆帮你们仔细检查上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银铃般的笑语,放学回来的小雨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进客厅。她一眼就看到了客房里的陌生面孔,好奇地扒着门框探进头来:“哥哥,她们是谁呀?是新来的朋友吗?”
几乎是同时,伊莎贝尔也下班回到了别墅,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优雅的米白色针织裙,看到周陌正在给一个陌生女孩处理伤口,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没有立刻出声打扰。
晚餐时分,宽敞的餐厅里灯火通明。张师傅今天使出了看家本领,准备了一桌地道的苏菜:形态饱满、鲜香软糯的清炖蟹粉狮子头,造型别致、酸甜可口的松鼠鳜鱼,晶莹剔透、咸香适口的水晶肴肉,还有汤醇味鲜的鸡汤煮干丝……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周陌、小雨、伊莎贝尔、王翠花依次落座。张秀兰姐妹起初站在一旁,十分拘谨,不敢上前。
“来来来,两个女娃,坐到这边来,”王翠花慈祥地招手,指着空着的两个位置,“到了这里就是客,不要拘束,一起吃。”
在周陌微微颔首示意下,姐妹俩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桌边,但只敢坐半个椅子,低着头不敢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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