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范德比尔特庄园,在夜幕下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照亮了周围无垠的牧场。巨大的白色宅邸灯火通明,将精心修剪的草坪和远处的马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一场为庆祝范德比尔特家族与太平洋资本达成重要合作协议而举办的盛大晚宴正在这里举行。
长长的橡木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熠熠生辉的银质餐具和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摆放得一丝不苟。空气里混合着顶级德州烤肋排和牛胸肉的浓郁焦香、昂贵雪茄的醇厚烟雾、名贵香水的优雅气息以及上流社会特有的、带着微妙计算与客套的寒暄笑语。衣着笔挺的侍者如同训练有素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其间,为宾客们斟上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或是深红色的纳帕谷葡萄酒。
周陌身穿一身提前让伊莎贝尔从纽约送来的、剪裁极其合体的乔治·阿玛尼黑色西装(注:Tom Ford 当时尚未成立个人品牌),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卓尔不群。他从容地站在老约翰·范德比尔特和丽莎身边,面带得体的微笑,与各位前来道贺的德州当地的石油大亨、银行家、州议员以及社会名流交谈应酬。他举止沉稳,言谈间对全球经济、能源市场乃至政治风向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其展现出的远见和超越年龄的成熟气场,让他在这群平均年龄足以当他父亲的精英圈子里非但不显稚嫩,反而吸引了许多探究、惊讶乃至欣赏的目光。丽莎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一身宝蓝色的曳地长裙完美勾勒出她34C的傲人胸围和健美身材,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福与自豪。
然而,并非所有投向周陌的目光都带着友善与欢迎。宴会进行到中途,当周陌正与一位对远东市场颇感兴趣的银行家闲聊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傲慢和挑衅,突兀地插了进来。
“嘿,我说约翰叔叔,”一个穿着略显浮夸的白色西装、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脸色倨傲的年轻白人男子,端着几乎满溢的波本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身边还簇拥着几个神态相似、衣着昂贵的同伴。他故意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周陌,直接冲着老约翰·范德比尔特说道,声音刻意拔高,吸引了周围一小片人的注意,“听说范德比尔特家最近开了先河,找了个东方来的合伙人?就是这位…嗯…先生吗?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什么时候我们德州的石油圈,门槛变得这么…包容了?还是说现在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进来分一杯羹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种族歧视和挑衅意味,周围的谈笑声瞬间低了下去,许多人都带着各异的神情望过来——有惊讶,有玩味,也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丽莎的俏脸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碧蓝的眼睛里燃起怒火。老约翰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色沉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周陌却依旧面色平静,甚至连嘴角那抹淡淡的社交性微笑都没有丝毫改变。他先是轻轻拍了拍丽莎挽着他的手背,用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个挑衅的年轻人身上。运用“爵门”察言观色、洞察先机的技巧,他瞬间就从对方的衣着、神态、语气以及身边同伴的构成,判断出这大概是个被家族财富宠坏了的、内心空虚且 likely 信奉白人至上主义的本地富二代纨绔子弟。他甚至注意到了对方袖口上那个不太起眼、却带有扭曲十字架隐喻的金属袖扣——克萨斯雅利安兄弟会的隐秘标识。
“这位先生是…?”周陌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只是没听清对方是谁,又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对方话语中的恶意信号,这种无视本身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回应。
“威尔逊,比利·威尔逊。”年轻人被周陌这种平静的态度弄得有些意外,随即像是受到了侮辱般,更加昂起了下巴,试图用音量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我想,在这个圈子里,我们威尔逊家族还是有点名号的。”
“威尔逊先生,”周陌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们都听清楚,“感谢你的…关心。石油,被誉为现代工业的血液,它的流动本就跨越国界,滋养全球。它的开采与贸易,自然也应当面向全世界所有具备实力、信誉并抱有共同愿景的伙伴开放。范德比尔特家族作为业内的翘楚,选择合作伙伴,向来注重的是真才实料、是履约能力、是彼此共赢的长远眼光,而非肤色的深浅或出身的地域。我想,这种开放、务实、唯才是举的精神,恰恰是德州得以繁荣壮大的商业基石,也是它吸引全球资本的魅力所在,难道不是吗?”
他这番话,逻辑清晰,立意高远。先是肯定了石油的全球属性,接着拔高了范德比尔特家族的格局,最后更是巧妙地将“德州精神”这面大旗扛了出来,站在了道德和道理的绝对制高点上。相比之下,对方那套狭隘的种族言论顿时显得格外粗鄙、短视和不合时宜,仿佛一个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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