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阳光如同细丝般透过柯士甸道公寓的纱帘,在地板上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斑。关嘉慧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将手臂搭向身旁的空位,触手一片冰凉。
她猛地睁开眼睛,瞬间清醒过来,发现周陌已经不在床上。这时,从浴室里传来了潺潺的水流声。她嘴角微微上扬,赤着脚,像只小猫般轻手轻脚地溜到浴室门口,悄悄地推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浴室里雾气氤氲,宛如仙境。周陌正站在淋浴喷头下冲洗,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那线条分明的肌肉缓缓滑落,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关嘉慧不禁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用力拉开玻璃门,钻了进去。
“偷袭?”周陌微微挑眉,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任由她紧紧贴了上来。
关嘉慧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胸口那道醒目的弹痕,狡黠地一笑,说道:“昨晚你欺负我,今天我要报仇......”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周陌顺势按在了瓷砖墙上,周陌的膝盖稳稳地顶进她双腿之间。
“确定?”他那低沉的嗓音混合着“哗哗”的水流声,在狭小的浴室空间里回荡。关嘉慧瞬间感觉双腿发软,但嘴上却依旧不服输,倔强地说道:“谁怕谁!”
二十分钟后,关嘉慧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周陌身上,嘴里不停地求饶,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她泛红的肩头,娇嗔道:“......我错了......”
周陌伸手关掉花洒,拿起一旁的浴巾,温柔地将她裹住,说道:“去换衣服,今天要办正事。”
客厅此时已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专业的修复室,各种修复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紫外线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显微镜静静地立在一旁,化学试剂有序地排列在架子上。周陌戴上洁白的手套,先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面战国山字纹铜镜。
“错金工艺。”他一边指着镜背精美的纹饰,一边向关嘉慧耐心地解释道,“这些山形纹象征着昆仑神山,在战国时期,人们相信铜镜具有神奇的力量,能够照见幽冥。”
说着,他用棉签蘸取了一些特殊溶剂,开始轻轻擦拭镜身。随着棉签的移动,铜锈逐渐褪去,宛如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镜面逐渐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历经两千年的岁月洗礼,竟然仍光可鉴人。关嘉慧好奇地凑近,镜中清晰地映照出她那惊讶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关嘉慧不禁惊叹道。
“战国铜镜含锡量高达24%,即使是现代工艺都很难复制。”周陌轻轻转动镜身,阳光在镜面上折射出奇异而美丽的光斑,“当时,这样的铜镜只有诸侯王才有资格使用。”
接下来,周陌取出唐伯虎的《秋风纨扇图》草图。他先用蒸汽小心翼翼地熏开卷轴,然后在修复台上缓缓铺开桑皮纸。
“看这笔触。”他指着仕女裙摆的褶皱线,向关嘉慧介绍道,“这是唐寅独创的‘游丝描’,画这样一根线条,需要屏息凝神一气呵成。”
关嘉慧静静地看着他拿起貂毛笔,专注地补全褪色的部分。突然,她指着画卷的角落兴奋地说道:“这里有字!”
“‘弘治壬子年戏笔’......”周陌轻笑一声,解释道,“这是唐伯虎二十五岁时的作品,比他那幅成名作《秋风纨扇图》还要早十年。”
北宋定窑孩儿枕的修复工作最为繁琐,也最考验耐心。周陌拿起牙科工具,细致地清理着胎釉接缝处的杂质,随着杂质的去除,底部的“官”字款逐渐清晰地显现出来。
“宋代定窑白瓷以‘薄如纸、声如磬’着称。”他轻轻叩击瓷枕,瓷枕果然发出了清越的回响,“这个孩童造型的定窑孩儿枕,全国现存不足十件。”
齐白石的工笔草虫册页则需要用淀粉浆糊进行加固。当那只栩栩如生的蟋蟀在放大镜下纤毫毕现时,关嘉慧忍不住惊叹道:“像要跳出来似的!”
“白石老人画虫,会先用显微镜仔细观察。”周陌指着蟋蟀后腿上的锯齿,认真地说道,“每根倒刺都完全符合解剖结构。”
汇丰银行地下金库的钢门犹如一座坚固的堡垒,重达三吨。周陌在转动钥匙时,刻意用身体挡住了保险箱编号——D区12号。
“建窑兔毫盏。”他从保险箱中取出第一个锦盒,打开后,一只精美的茶盏出现在眼前,“宋代点茶专用,釉面结晶自然形成兔毫纹。”在灯光的照耀下,茶盏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仿佛在展示着宋代茶道的独特魅力。
接着,他又小心地取出汉代玉璧,放入第二个格子里,介绍道:“这是祭祀用的苍璧,谷纹象征着五谷丰登。”玉璧中央的圆孔正好透出关嘉慧那好奇地睁得大大的眼睛。
当郑板桥的《竹石图》缓缓展开时,那墨竹仿佛在宣纸上随风摇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周陌指着题诗,说道:“‘咬定青山不放松’,板桥居士的风骨全在这七个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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