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纳流民!”
林凡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中军大帐内!
所有将领,包括王彦章,都如同看疯子一样看着林凡。
“林兄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一名脾气火爆的副将猛地踏前一步,怒目圆睁,“城外是数万饿红了眼的疯子和黄巢的探子!开城门?那是自寻死路!汴州城瞬间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是啊!将军!此计万万不可!”
“流民一旦入城,根本无法控制!届时内外夹击,我军必败无疑!”
众将领纷纷反对,帐内一片哗然。
王彦章也是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林凡:“林兄弟,给我一个理由。”他虽然信任林凡,但此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林凡面对众人质疑,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冷静得可怕:“理由有三。”
“第一,堵不如疏。如今流民怨气冲天,皆因饥饿和绝望。我军一味强压,只会让他们越发疯狂,甚至被黄巢利用,成为攻城的炮灰。届时,我军将士需要流多少血才能守住?将军又还能撑多久?”
他目光扫过王彦章受伤的肩膀。
“第二,流民亦是人力。数万青壮,若能妥善引导,便是数万劳力、甚至数万兵源!城中粮草虽紧,但若集中分配,以工代赈,让他们参与城防、搬运物资、甚至协助守城,不仅能缓解城内人力不足,更能将他们从敌人变成助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凡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开门,不是为了放他们全部进来。而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他手指猛地点向地图上的瓮城区域:“打开外城门,放部分流民进入瓮城。然后……立刻放下千斤闸,关闭内城门!进入瓮城的,是人是鬼,是民是贼,便可由我们慢慢甄别!愿意服从安排、参与城防的,给予活路。冥顽不灵、心怀叵测、甚至混在其中的黄巢细作……瓮城之内,正好一举清除,一个不留!”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将领都被林凡这大胆、狠辣、却又极具操作性的计划震住了。
放一部分进来,关起门来清理!既能缓解流民压力,又能甄别奸细,补充人力,还能……杀鸡儆猴!
王彦章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大腿:“好!好一个请君入瓮,关门打狗!林兄弟,此计虽险,但确是眼下唯一破局之法!就这么办!”
他到底是沙场宿将,杀伐果断,一旦觉得可行,立刻下定决心!
“众将听令!”王彦章霍然起身,虽受伤,但气势不减,“立刻调集弓弩手埋伏于内城城墙!准备火箭、滚油、石灰!打开外城门,放流民入瓮城!记住,只放前部三千人!一旦人数达到,立刻落下千斤闸!”
“末将领命!”众将见主帅决断,也被这险中求胜的计策激起了血性,轰然应诺,迅速行动起来。
军令如山,整个宣武军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林凡并未留在军营,他深知计划虽好,但执行起来变数极大。他必须立刻回去,做好最坏的准备——一旦计划失败,城门失守,如何带领影楼撤离!
他快马加鞭赶回城南宅院。
此时,城外流民看到汴州城门竟然缓缓打开,先是难以置信地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喜呼喊!
“开门了!城门开了!”
“有活路了!冲啊!”
数万流民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城门通道!
然而,通道狭窄,一次只能容纳少量人通过。冲在最前面的,大多是身强力壮、或者最为疯狂迫切的人。他们争先恐后地挤进那巨大的瓮城之中。
三千人很快达到!
轰隆隆!!
沉重的千斤闸轰然落下!瞬间切断了瓮城与外面的联系!
后面未能进入的流民顿时傻眼,疯狂冲击闸门,却被闸门和城墙上密集的箭雨死死挡住!
而瓮城内,那率先冲进来的三千流民也发现了不对!他们被关在了这巨大的“石头盒子”里!内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冰冷的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不好!中计了!”
“官军骗我们!”
“放我们出去!”
瓮城内顿时一片大乱,人们惊恐、愤怒、绝望地嘶吼着!
就在这时,王彦章的身影出现在内城墙上,声如雷霆,压过了所有嘈杂:
“肃静!!”
蕴含内力的怒吼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本将王彦章!打开城门,非为欺骗,而是给你们一条活路!”王彦章目光如电,扫视着瓮城内混乱的人群,“但活路,要靠自己挣!”
“愿服从军令,参与守城,共同抵御外敌者,站到左侧!分发食物,编入队伍,共守家园!”
“冥顽不灵,煽动闹事,甚至心怀叵测者……”王彦章声音骤然变冷,杀气西溢,“杀无赦!”
冰冷的“杀无赦”三个字,如同寒风刮过瓮城,让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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