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之眼……”万有余破碎的喉咙中挤出带血沫的嘶哑音节，每呼吸一次，体内千疮百孔的撕裂伤就被牵扯一次。
他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尸族本源，在那浩瀚威压下正寸寸瓦解。
他竭力想抬起眼皮，看清带来毁灭力量的女人，可每次尝试，都像无数烧红钢针扎进仅存的意识深处，灵魂被灼烧般剧痛。
生命层次的本能恐惧，让他把额头死死抵在冰冷、混着血污的焦土上，不敢再窥探那禁忌存在。
离云芊芊稍近的一头八道半截斜杠半尸，用猩红独眼试图捕捉她的身影，想看清来者为何物。
那猩红独眼刚抬起，就见守在云芊芊身旁空灵那璀璨如钻石的眸子对上它。
这头八道半截斜杠半尸的独眼只映出那璀璨眸子，便瞬间凝固成永恒。
接着，那猩红独眼中骤然出现裂纹，如琉璃破碎，周边空间寸寸崩塌，它的身躯化作无数碎片，随崩塌的空间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
周围的半尸齐齐匍匐，残缺躯体因恐惧剧烈颤抖。
那瞬间湮灭没留任何痕迹，仿佛这头八道半截斜杠半尸从未存在过。
万有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瞬间崩塌。
他感觉到那来自更高维度的力量正冰冷俯视他们，如蝼蚁般渺小的存在。
云芊芊静静伫立，一言不发，良久，她妩媚的红唇微启，叹息道：
“哎……万盟主，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声叹息让万有余颤抖的身躯陡然僵住，他听出声音主人是谁，那个之前在H城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妩媚至骨的女人——云芊芊！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控这种力量？怎么可能，这种存在怎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还被你掌控，你…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万有余的声音彻底卡在喉咙里，仿佛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扼住他的灵魂。
意识深处猛然涌起无法抵抗的恐惧——这不是人类能触及的力量，是神只才有的权能。
云芊芊听到这儿，妩媚丹凤眼微微眯起，万有余显然想说出什么禁忌，却被莫名力量强行遏制。
不过，她捕捉到一个关键的词——“交易”。
云芊芊自然不用做交易就能驱使碧霄卫士和清影先锋，但她知道，万有余所说的“交易”，必有背后隐秘关联，或许万有余的半尸力量源于某个未知禁忌交易，这交易或许涉及更深层阴谋。
云芊芊心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知道，万有余背后的存在，恐怕远比眼前所见更危险。
“交易？”云芊芊红唇微启，声音清冷，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如冰锥刺破死寂空气，
“万有余，看来你所谓的‘进化’，代价远超你的想象。你所依赖的力量，不过是某种更高存在随意施舍的毒饵。告诉我，你口中的‘尸族’，在何处？你的力量，又源自何方？”
万有余似乎被“毒饵”二字刺激到，猛地一颤，猩红左眼爆发出强烈疯狂与不甘，试图抬头嘶吼。
然而，守在云芊芊身侧的空灵只是冷漠瞥了他一眼。
那璀璨如钻石的眼眸中，仿佛有无尽星河在旋转、坍缩。
“呃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从万有余喉咙里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绝望。
他那只丧尸左眼好似被剥离，又好似被独立到了另一层空间之中。
他能感受到左眼正在经历无法言喻的撕裂之痛，不一会儿，那只猩红左眼完全被剥离出去，空灵面前漂浮着一缕猩红光芒，那左眼在空中缓缓旋转，竟是空灵动用空间力量将其从万有余颅骨中抽离出来。
万有余整个头颅重重砸回地面，额头深深嵌入焦土，身体剧烈抽搐着，却再也发不出有意义的声音，只剩下本能地、断断续续地抽气。
云芊芊瞥了眼万有余，她不担心他会死去，斜杠丧尸的生命力要是这么容易终结就好了，至少威胁程度会大大降低。
她抬起眸子，望向空灵手中那只猩红左眼，妩媚丹凤眼闪过一抹沉思，对于这枚左眼，云芊芊总感觉里面藏着另一股意志，但她实力太弱，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无法探明其中真正奥秘。所以她才让空灵出手，动用空间力量，剥离并囚禁这枚左眼。
这下好了，烟教授又要多好几个研究课题了。
云芊芊轻叹一声，眼下想从万有余嘴里撬出有用信息恐怕不太现实。
不过，时间还长，以后有机会。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万有余，声音森冷：“万有余，你败了，被你残害的近百万幸存者，他们的血债终将由你来偿还。”
听到近百万这个数字，万有余的身躯微微一颤，残留的人类右眼瞳孔中闪过一抹癫狂，他发出阴冷笑声，意识似乎被丧尸病毒感染侵蚀得混乱不堪，但仍断断续续呢喃着：
“不.......不.......我没败，哈哈！百万！哈哈！我没败！百万！对……我没败，云芊芊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你以为你赢了，其实……我只是摆在台面上的棋子罢了。1%的成功率，哈哈……你真的以为存活下来的才是成功者吗？”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莫名狂热和讥讽，仿佛藏着无法言说的真相。
云芊芊眉心微蹙，心头升起不安。他的话意味着什么？
“1%的成功率……百万.........”突然间，云芊芊瞳孔剧烈收缩，这里说的百万自然是被万有余残害的幸存者，1%的成功率不正是制造病原体药剂的成功率吗？
这个数字的关联性让她的思维瞬间串联起来。
如果说存活下来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者，那死去的99%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者？
这个推论让云芊芊脊背泛起寒意。
那可是足足九十九万，他们才是真正的成功者？这意味着什么？
九十九万头比万有余还强大的超级丧尸即将诞生，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让云芊芊心头一震，她的眼神逐渐凝重，思绪飞快运转。
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浩劫。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而万有余癫狂的笑声仍在耳边回荡，仿佛恶魔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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