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玉衡试炼 星火炼心
穿过那片被触发禁制与戍砂岩傀守护的险地区域,林阳与沐婉凝并未遇到新的阻碍。峡谷在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沙地。沙地中央,并非想象中的宫殿废墟,而是一座由某种暗红色晶石构筑而成的、仅有三丈高的古朴祭坛。
祭坛呈八角形,每个角上都镶嵌着一颗颜色各异的星辰宝石,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自转,散发出柔和而恒定的星辉。祭坛中心,则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如流火、时而如星云的奇异光晕,散发出精纯而灼热的星辰之力,以及一股令人心神宁静的奇异道韵。
这团光晕,正是林阳手中北斗枢机令产生强烈共鸣的源头!
“这里便是玉衡别院的入口?”沐婉凝看着那并不起眼的祭坛,有些诧异。与摇光、开阳两座别院的宏伟殿宇相比,此地显得过于朴素。
林阳目光凝重地打量着祭坛,他能感觉到,这祭坛看似平静,实则内蕴乾坤,与整个流火之漠的地脉隐隐相连,构成了一座极其玄妙的大阵。“玉衡主平衡,司造化。其传承或许更重内在感悟,而非外显的威仪。这祭坛,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验所在。”
他尝试着将神识靠近祭坛,立刻感受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的神识推开。同时,一道古老而平和的信息流,顺着被推开的神识,传入他的脑海:
“后来者,能至此处,可见尔等与星辰有缘,心性坚毅。然玉衡之道,非蛮力可破,非杀伐可证。需历经‘星火炼心’三问,明心见性,方可得见真殿,承我道统。”
“星火炼心三问……”林阳喃喃自语,将信息告知沐婉凝。
“看来这玉衡星君的传承方式,与前两位截然不同。”沐婉凝沉吟道,“重在道心锤炼与本性认知。”
林阳点头,目光扫过祭坛八角上那八颗缓缓旋转的星辰宝石,最终定格在中心那团变幻的光晕上。“既然是炼心之问,避无可避。沐姑娘,你且在旁为我护法,我去闯一闯这‘星火炼心’关!”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迈步踏上了那座暗红色晶石祭坛。
就在他双足踏上祭坛的瞬间,周围景象骤然变幻!祭坛、沐婉凝、峡谷、荒漠全部消失不见,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虚空之中,上下左右皆是深邃的黑暗与璀璨的星辰。而在他面前,那团原本在祭坛中心的奇异光晕膨胀开来,化作一道模糊的、由星光与火焰交织而成的人形轮廓,散发出浩瀚而平和的气息。
“后来者,玉衡第一问:汝之道,为何?”
一个宏大而古老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林阳的心神深处,不带丝毫情绪,却仿佛能照见灵魂最深处的本真。
林阳心神剧震,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直指道心根本。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是为长生久视?是为逍遥自在?是为守护挚爱?是为攀登绝顶?还是为了那冥冥中掌控自身命运的超脱?
他回想起自己从山村少年一路走来的历程:初入仙路的懵懂与渴望,坊市求生的艰辛与挣扎,宗门内的谨慎与谋划,边境的波澜与成长,结丹的艰险与喜悦,游历中土的广阔与危机,获得星辰传承的机缘与责任……
他的道,并非一开始就清晰明确,而是在这漫长的旅程中,一步步沉淀、明晰。
他摒弃了脑海中那些浮华与虚妄的答案,沉下心来,直面本心,朗声答道:“我之道,始于求生,臻于求真。不求无敌于天下,但求能护己身,守本心,明万物之理,窥大道之真,得大自在,证我长生!”
他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坚定而清晰。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漫长修行中逐渐凝聚的道心,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坚守本我,追求真实与超脱。
那星光火焰构成的人形轮廓微微波动,似乎是在审视着他的答案。片刻后,宏大声音再次响起:
“善。道心初具,不偏不倚。玉衡第二问:若得无上力,汝欲何为?”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更加尖锐,直指力量与欲望。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后,你会做什么?是称霸天下,奴役众生?是快意恩仇,随心所欲?还是另有他求?
林阳脑海中瞬间闪过凭借力量横扫一切、掌控命运的诱人画面,但随即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压下。他想起了修炼《混沌星经》时感受到的星辰生灭、宇宙浩瀚,想起了摇光、开阳星君坐化时的无奈与期盼,想起了自身对大道玄奥的渴求。
他沉声道:“力为护道之基,非纵欲之器。若得无上力,当持如履薄冰之心,外御灾劫,内求超脱。探索星海之秘,追寻大道之源,护我想护之人,走我想走之路。不恃强凌弱,不逆天妄为,但求问心无愧,道途无悔!”
他的回答,强调的是对力量的敬畏与约束,是将力量作为探索与守护的工具,而非满足私欲的权杖。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谨慎性格和追求大道的本心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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