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雨分手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七天里,我像被抽走了魂魄 —— 白天在公司敲代码时,手指会突然顿住,屏幕上的函数公式变成她笑起来的梨涡;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打开门的瞬间总习惯性喊 “小雨,我回来了”,回应我的只有楼道里邻居关门的回声。心口像压着块湿冷的海绵,喘口气都觉得疼。
周五晚上,我没像往常一样窝在家里,揣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电影票根 —— 那是三个月前我们一起看《爱乐之城》的票,她当时靠在我肩上说 “以后咱们的故事可不能像主角一样分开”,现在票根的边角都被我摸得发毛,成了最讽刺的纪念 ——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城市的霓虹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便利店飘出热包子的香味,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小雨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十分钟出门,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给我买肉包,说 “程序员要多吃点,才有力气改 bug”。那时候包子的热气裹着她的手温,我总觉得,就算在这个房价高得吓人的城市,只要有她,日子就有奔头。可现在,我站在便利店门口,想买个同款包子,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 没有她递过来的温度,包子再热,也暖不了胃。
我走进常和她来的那家咖啡厅,还是靠窗的位置,以前她总坐在这儿,点一杯焦糖玛奇朵,用小勺搅着奶泡说 “铭宇,等你升职了,咱们就去拍婚纱照好不好?我喜欢鱼尾裙,你穿西装肯定帅”。现在对面的座位空着,我点了杯她爱喝的玛奇朵,抿了一口,甜得发苦。邻桌的情侣在低声说笑,女生给男生擦嘴角的咖啡渍,我突然想起小雨第一次给我煮番茄鸡蛋面,我吃得太急,酱汁沾在下巴上,她笑着用纸巾帮我擦,说 “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那时候出租屋的窗户结着冰花,锅里的面冒着热气,我以为那就是一辈子的样子。
可现在,一辈子成了 “我们不合适”。我掏出手机,翻到她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停留在分手前三天 —— 是我们一起在公园拍的合照,她手里举着,笑得眼睛都眯了。我手指在屏幕上摩挲,想点进去,又怕看到她删掉合照的提示。我开始怀疑,那些美好的日子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她当初说 “爱你” 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说 “分手” 一样,带着不得已的妥协?
我想起上周跟她最后一次通电话,她哭着说 “我爸妈说你连彩礼都要贷款,以后我会受委屈”。我当时觉得她爸妈太固执,可现在坐在咖啡厅里,看着玻璃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我突然慌了 —— 我月薪八千,就算升职成经理,月薪也才一万二,除去贷款和房租,每个月能存下的钱连两千都不到。她想要的鱼尾裙婚纱,想要的小房子,我到底要等多少年才能给她?是不是她爸妈说得对,我根本给不了她幸福?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贷款还款提醒,“本月应还 4286 元”。我盯着那条短信,突然觉得无力 —— 我以为贷款凑够彩礼就能留住她,却忘了,彩礼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房贷、车贷、孩子的奶粉钱。我是不是真的该放手?让她找个能立刻给她买婚纱、买房子的人,不用跟着我挤出租屋,不用为了贷款省吃俭用?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口就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想起她生病时,我抱着她去医院,她靠在我怀里说 “铭宇,有你在我就不怕”;想起我加班到凌晨,她提着热可可来公司,说 “再忙也要喝口热的”。那些瞬间不是假的,她眼里的光,她手心里的温度,都是真的。我怎么能因为 “给不了”,就放弃我最爱的人?
就在我攥着手机,手指都泛白的时候,我想起了李工。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他的电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李工,您现在有空吗?我…… 我想聊聊。”
半小时后,李工坐在我对面,看着我面前没动几口的玛奇朵,叹了口气:“铭宇,你这状态,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李工,我和小雨分了,因为彩礼。”
“彩礼?” 李工皱起眉,“我当年跟你阿姨在一起的时候,也穷得叮当响,她爸妈也不同意,说我连个自行车都买不起。”
“可您当时阿姨站在您这边啊。” 我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小雨她…… 她听她爸妈的,她说不能让他们伤心。”
李工愣了一下,随即拿起桌上的糖罐,往我杯子里加了块糖:“我跟你阿姨也吵过架,她也动摇过。有次她跟我说‘要不算了吧,我妈都哭了’,我当时急了,拉着她去工地,指着刚盖到一半的楼说‘你看,这楼我一砖一瓦盖的,以后咱们的家,我也会一砖一瓦给你盖起来’。”
我看着杯子里融化的糖块,突然想起小雨以前总说 “我不喜欢太甜的,加一块糖就够了”。那时候我总嫌她麻烦,现在却觉得,连 “加一块糖” 的默契,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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