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贝父摆摆手,陪叔叔小酌几杯。先吃菜。
贝父的用意何烁心知肚明。作为过来人,贝父见过太多酒后失态的男人。虽然何烁看着稳重,但酒品如何总要试过才知道。
薇薇想帮腔也无济于事。何烁不再推辞,默默夹菜陪饮。
几杯下肚,何烁已现醉态。长期禁酒的身体承受不住烈酒攻势,很快就不胜酒力。但贝父仍在劝酒,直到他彻底醉倒。
贝母忍不住瞪了丈夫一眼:让你试酒品,没让你把人灌成这样。
这是贝爸贝妈早先达成的共识。趁着何烁登门拜访,两人打算好好考察他的酒品、人品和性格等基本素质。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安心将贝薇薇托付给他。
谁知稍不留神,贝爸就把何烁灌得不省人事。不知情的,怕要误会是老丈人在给新女婿下马威。
贝爸没接贝妈的话茬,只是专注地打量着何烁。
虽然醉意朦胧,但得益于50点体魄加成,何烁仍保留着几分清醒。
叔叔阿姨...我可能...要失态了...话未说完,他的额头便重重磕在桌面上。
贝妈顿时慌了神:这孩子不会酒精中毒吧?瞧你干的好事!她狠狠剜了丈夫一眼。
醉倒而已,不打紧。贝爸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心知肚明——以何烁的酒量,这点酒根本伤不了身。
搀扶着东倒西歪的何烁走向客房时,贝爸感觉肩头突然一沉。
刚沾到枕头,何烁又挣扎着睁开眼,目光涣散得像隔了层毛玻璃。
小何...贝爸坐在床沿,声音突然沙哑,叔叔今天...是存心试你。
薇薇这一走,再回家就难了。我们做父母的...总得知道女儿托付给了怎样的人。
粗糙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床单,捧在手心二十年的明珠...就怕遇上不懂珍惜的。
要是酒后失控伤了她...喉结剧烈滚动着,后半句哽在发红的眼眶里。
月光爬上何烁突然攥紧的五指。
叔叔放心...少年梦呓般的承诺消散在枕畔。贝爸怔了怔,笑着抹了把脸。
走廊里,贝薇薇正攥着解酒汤来回踱步。
你大神好着呢。贝爸把女儿往客房轻推,去守着吧,当心半夜吐了。
推开门的瞬间,少女看见月光正温柔地淌过何 ** 静的睡颜。
贝薇薇头一回瞧见何烁醉醺醺的模样,他双颊泛红,呼吸粗重,却睡得安稳。她端来温水,替他擦拭脸庞与双手,又在床头柜摆上水杯——这是母亲的叮嘱,醉酒之人半夜醒来总要喝水。
夜色匆匆流逝。何烁半夜醒来时,发现身处陌生房间,太阳穴突突作痛。他抓起床头的水杯一饮而尽,试图拼凑昨晚的记忆,未果,又沉沉睡去。
晨光微熹时,贝薇薇捧着水杯走进客房。大神。她轻声唤道。何烁迷迷糊糊坐起身,接过水杯再次喝光。我这是在你家?他完全记不清昨夜之事。贝薇薇点头解释:昨晚你醉得厉害,爸爸安排你在客房休息。父母怎会让远道而来又酩酊大醉的客人独自住酒店?
何烁揉着太阳穴起身,宿醉的钝痛已减轻许多。贝父拿出的陈年粮食酒虽烈,倒不易引发剧烈头痛。他径直走向浴室冲洗满身酒气,更衣后才来到餐厅。
小何,睡得好吗?贝母递来热牛奶。何烁笑着接过:挺好的,阿姨。贝母将刚出笼的包子推到他面前:别怪你叔叔,他就是性子急。咬开薄皮,鲜美的汤汁立刻在口腔迸发。何烁连连摇头表示理解——来之前周兰娟就提醒过,作为抢走贝父小情人的男人,受些刁难在所难免。
阿姨这包子...何烁咬着汁水丰盈的包子,忍不住赞叹。
周兰娟即便不说,何烁也明白其中缘由。他心中并无不悦,反倒体谅长辈的用心。
设身处地想想,若日后与贝薇薇有了女儿,长大后被毛头小子拐跑——自己恐怕比贝父反应更激烈。
爱吃就多吃些,回头教薇薇做。贝母眼角的笑纹更深了,等回帝都让她做给你吃。
小何,薇薇说你们原本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贝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缘分可真不浅。
何烁疑惑地望向贝薇薇,腰间突然传来细微刺痛。贝薇薇指尖在他腰侧轻拧,眼波流转间递来暗示。
确实...没想到这么巧。何烁顺势转移话题,阿姨昨晚的鱼做得真好,能教教我么?薇薇爱吃鱼,回去我好做给她。
你还会下厨?贝母眼睛一亮。
不等何烁回答,贝薇薇已挽住他手臂:他厨艺可棒了。少女嗓音里漾着蜜糖般的骄傲。
午饭后的河堤泛着粼粼波光。贝薇薇蹲在儿时常玩的石阶上,碎发被风扬起:小时候爸爸总带我来钓龙虾。
她忽然张开双臂拥抱河风,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候伙伴们都在,如今......
有些人被童年温暖一生,如贝薇薇。
有些人用一生寻觅温暖,如房似锦。
人间百态,不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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