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寝殿内,奢靡的香薰与美酒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几乎凝成了实质。
他肥硕的身躯刚刚靠在软塌上,正准备享受他期待已久的“宵夜”,殿门外那声嘶力竭的禀报,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你说什么?!”
董卓猛地坐起,胸口的肥肉一阵剧烈地颤抖。
他那双本已因酒色而浑浊的小眼睛,此刻迸发出骇人的凶光,死死地钉在门外那个跪地发抖的禁军校尉身上。
“吕布……他敢?!”
寝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刚才还满脸谄媚,准备带人去架走貂蝉的老太监,此刻面无人色,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他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温侯府!
吕布,那个他最引以为傲,也最让他头疼的义子,竟然在自己的府邸门口,斩杀了隶属于他的并州军士?
现在,还提着方天画戟杀出来了?
这是要干什么?
造反吗?!
“相国大人息怒!”
一个沉稳而急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李儒快步走入殿中,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老太监,又扫了一眼寝殿内那张为貂蝉准备的华丽床榻,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奉先此举,必有缘由,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他,不可让事态扩大,惊扰了宫城!”
李儒躬身劝谏,言语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缘由?咱家就是他的缘由!”
董卓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抓起桌上的黄金酒爵,狠狠砸在地上,金爵变形,滚出老远。
“咱家封赏一个有功之臣,他便心生怨怼!咱家想享用一个女人,他也要来横加阻拦!”
“咱家才是主子!他吕奉先,不过是咱家养的一条狗!”
董卓的咆哮声在殿内回荡,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戾。
“主公!”
李儒加重了语气。
“现在不是追究缘由的时候!吕布已杀出府门,看其方向,正是冲着相国府而来!沿途禁军,无人能挡!若让他冲入府中,与主公当面对峙,届时刀兵无眼,后果不堪设想!”
李儒的话,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董卓的怒火,却也让他感到了更深的寒意。
吕布的武勇,他是最清楚的。
若真让他提着画戟冲到自己面前,这满府的护卫,怕是真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董卓喘着粗气,看向自己最信任的谋主。
“请主公即刻移驾前殿,召集众将,同时命人速去安抚吕布,问明其意图。儒,愿亲往一行,劝其回府!”
李儒当机立断。
他必须在吕布和董卓这对已经装满火药的桶彻底爆炸之前,把导火索掐灭!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中郎将府。
林渊站在书房的窗前,夜风吹动他的衣袍,他却纹丝不动。
他的眼前,没有窗外的夜色,只有一幅只有他能看见的,波澜壮阔的气运图景。
就在刚才,他亲手“嫁接”的那一缕吕布的“暴怒”气运,在那名并州队率的头顶轰然引爆。
紧接着,那股被点燃的怒火,又反过来冲进了隔壁的温侯府,与吕布头顶那片本就翻腾不休的紫色气运猛烈碰撞。
那一瞬间,吕布的气运彻底失控了!
林渊“看”到,那股紫色的猛将气运,化作了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洪荒凶兽,挟带着怨恨、嫉妒、杀意,冲天而起,直扑相国府上空那条盘踞的黑龙!
“轰——!”
无声的气运对撞,在林渊的精神世界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黑龙感受到了冒犯,发出了愤怒的咆哮,龙威弥漫,试图将那头凶兽压制下去。
但那紫色凶兽却悍不畏死,利爪獠牙疯狂地撕咬着黑龙的鳞甲。
代表着董卓与吕布之间那条“父子”关系的丝线,在这场狂暴的对撞中,被彻底撕裂,寸寸断绝!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粗壮、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仇恨之线,将两人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成了!
林渊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升腾而起。
他再次望向相国府深处,那代表貂蝉的红色光点,此刻虽然依旧黯淡,但缠绕在她周围,那股来自董卓的污秽黑气,已经被吕布这头失控的猛虎冲散了。
今夜,董卓的美梦,注定要化为泡影。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就在吕布与董卓的气运疯狂对耗,搅得整个长安城上空气运翻腾之际,林渊脑海中的【姻缘天书】,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哗啦啦——
书页疯狂翻动,金光大作,甚至让林渊感到一阵目眩。
最终,天书停在了崭新的一页。
那页纸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浩瀚的九州舆图。
在舆图的东方,冀州的位置,一团金色的光芒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凝聚。
那金色,璀璨夺目,充满了威严与贵气,隐隐化作一尊模糊的帝王虚影,正冷冷地注视着陷入内乱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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