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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天光,透过窗棂,在林渊的房间里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这间屋子比他之前住的亲兵营房要好上太多,不仅宽敞,还带着一个小小的独立院落。这是他昨夜“功勋”换来的待遇,也是一座新的牢笼。
一夜未眠,但林渊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饱满。那股从貂蝉身上掠夺来的庞大红颜气运,如同一条温顺的溪流,在他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他因强行催动天书而干涸的精神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上限,已经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视野中的世界,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名侍女端着铜盆,在门口低声禀报:“林校尉,洗漱的热水备好了。”
“校尉”这个称呼,对林渊而言还很新鲜。他推门而出,那侍女立刻垂下头,姿态恭敬中带着明显的畏惧。相国府内消息传得最快,昨夜王允府发生的事情,早已在下人之间传开了。眼前这个一夜之间从普通亲兵跃升为董卓身边新贵的年轻人,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个深不可测的狠角色。
林渊没有理会侍女的战战兢兢,他只是简单地洗漱,脑中飞速复盘着眼下的局势。
吕布的仇恨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董卓的赏赐是一块滚烫的山芋,而貂蝉,则是这一切风暴的中心。他现在就像是抱着一块绝世美玉走在闹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贪婪、嫉妒、审视,不一而足。
其中,最让他忌惮的,还是李儒。
在【姻缘天书】的视野里,昨夜李儒头顶那条连接着自己的灰色“怀疑”之线,虽然在董卓做出最终裁决后没有继续加深,但也并未消散,反而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盘踞在那里,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机会。
正思忖间,一名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走进了院子。他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兵器,但步履沉稳,气息内敛,一看便知是李儒的心腹。
“林校尉。”男子没有多余的寒暄,声音平直,“文优先生有请。”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林渊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有劳带路。”
从自己的院落到李儒的书房,要穿过大半个相国府。一路上,林渊能明显感觉到府内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巡逻的飞熊卫甲士比平时多了近一倍,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则是一种探究。
林渊目不斜视,跟在黑衣男子身后,步履平稳。他将心神沉入【姻缘天书】,观察着周围的气运流转。整个相国府,都笼罩在董卓那庞大的黑龙气运之下,但在这片黑色中,却夹杂着许多躁动不安的紫色与红色气流,那是属于吕布部将的勇武之气,和府内女眷的怨怼之气。昨夜的风波,已经在这座权力的熔炉中,引发了连锁反应。
李儒的书房,位于相国府一处极为僻静的角落。没有董卓院落的奢华,也没有武将府邸的张扬。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青砖瓦房,院中种着几竿翠竹,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幽静。
可林渊一踏入这个院子,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要粘稠几分。
黑衣男子将他引至书房门口,便躬身退下。
“进来。”
房内传来李儒平静的声音。
林渊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书房内陈设简单,四壁都是顶到房梁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竹简与卷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墨香,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的药草气味。
李儒就坐在一张低矮的木案后,他没有在处理公务,面前只放着一壶尚在冒着热气的茶。他穿着一身寻常的深色长袍,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可林渊一看到他,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
在【姻缘天书】的视野中,李儒头顶那条紫色的毒蛇气运,正盘绕着,蛇信吞吐,一双幽冷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自己。而那条灰色的“怀疑”之线,在两人见面的瞬间,明显地亮了一下。
“坐。”李儒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谢先生。”林渊依言坐下,姿态谦卑,微微垂着头,只露出一截恭顺的后颈。
李儒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昨夜之事,辛苦了。”李儒的开场白,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为太师分忧,是卑职的本分。”林渊的回答滴水不漏。
“本分?”李儒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未抬一下,“扳倒一位当朝司徒,若是本分,那你这本分,可比许多将军的功劳都大了。”
林渊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试探开始了。
他立刻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先生谬赞了!卑职不敢居功。若非太师明察秋毫,天威浩荡,借卑职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王司徒对质。昨夜之事,全是太师的运筹帷幄,卑职,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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