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下,日军第十四师团前进指挥部
土肥原贤二举着望远镜,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硝烟弥漫的开封城墙。尽管部队伤亡不小,但他的脸上却透着一股疯狂的亢奋。城墙多处坍塌,守军的火力明显减弱,甚至能看到中国士兵慌乱的身影在缺口处奔忙。
“哟西!”土肥原放下望远镜,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黄杰的部队,果然不堪一击!传令下去,投入所有预备队!炮兵向前推进,进行抵近射击!我要在天黑前,看到我的军旗插上开封的城楼!”
他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望。拿下开封,不仅能极大提振因兰封受挫而低落的士气,更能获得一个战场支撑点,进可威胁郑州、武汉,退可依托城池固守待援,甚至可能重新掌握战场主动权。至于侧翼……他并非完全没有防备,布置了必要的警戒部队,但他深信,薛岳的主力正被自己牢牢吸引在开封正面和兰封方向,绝无可能短时间内抽调大量兵力威胁他的后方。
他根本想不到,就在他全力猛攻,将师团主力像攥紧的拳头一样狠狠砸向开封时。
开封西北十五里外,一片隐蔽的树林和村落中
第五十九军军长张自忠,如同一个静静等待猎物的猎人。
临时指挥部里。他同样举着望远镜,但观察的方向,却是土肥原贤二的后背。透过望远镜,他能清晰地看到日军炮兵阵地冒出的阵阵硝烟,看到日军后勤辎重车队忙碌地向前线输送弹药,看到日军的指挥和通讯线路大致走向。
他的部队,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散布在周围的青纱帐和村落中。士兵们枪膛压满了子弹,大刀擦得雪亮,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如同等待扑食的猎豹,只等一声令下。
张自忠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他扫视了一眼指挥部里所有焦急等待的军官,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气:
“传令各师、各团!开始进攻!目标:日军第十四师团,给我狠狠地打!不要俘虏!不要留情!我要土肥原贤二这条老狗的狗命留在这开封城外!”
“是!”军官们低声怒吼,迅速奔向各自的指挥位置。
几分钟后,三发红色的信号弹骤然升上天空,在黄昏的天幕上划出三道刺眼的弧线!
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同时,第五十九军隐藏已久的炮兵首先发出了怒吼。
此时的日军。炮兵阵地上炮手们刚完成一轮对开封城墙的轰击,正忙着搬运炮弹,计算着射击诸元,有些人甚至叼着烟,讨论着攻破开封后能捞到什么好处。后勤车队像忙碌的工蚁,担任后方警戒的士兵们则有些松懈,他们的注意力大多被前方激烈的攻城战所吸引,认为真正的威胁只在正面。
异样的尖啸声传来时,许多日军士兵甚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望天。那声音不同于他们熟悉的己方火炮出口声,来自他们的后面?!
“炮击?!” 有经验的老兵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发出凄厉的警告,但声音很快被淹没。
轰!!!
一发炮弹砸在了日军炮兵阵地的弹药堆附近!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炮弹被瞬间引爆,引发了连锁爆炸!橘红色的火球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波将附近的火炮像玩具一样掀翻,人体的残肢和破碎的武器被抛向十几米的高空!
惨叫声、惊呼声瞬间被更猛烈的爆炸声吞没。整个炮兵阵地瞬间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几乎是同时,更多的炮弹如同冰雹般密集砸落!
轰!轰!轰!
一发炮弹了落在日军的辎重车队中,一辆满载弹药的卡车被直接命中,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连同周围的士兵一起爆炸吞噬。
正在休息的日军队被突如其来的炮火覆盖,士兵们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下一刻就被横飞的弹片成片扫倒。
架设天线的通讯兵连人带器材被炸上了天。
试图组织抵抗的基层军官,往往刚喊出几个字,就被下一发炮弹炸得粉碎。
“八嘎!哪里打来炮弹?!”
“是支那军!支那军的炮击!”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重炮?!”
“我们后面怎么会有支那军?!”
懵逼!还懵逼!
几乎所有遭到炮击的日军士兵,在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无法理解和难以置信。他们的思维完全陷入了混乱:炮兵不是在前面吗?敌人不是在城里面吗?怎么会从后面出现!
恐慌如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在日军中蔓延开来!
这种意料之外方向的打击,对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士兵们根本无法判断敌人有多少,从哪里来,下一步要干什么,只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炮口之下!
“快跑啊!”
“散开!快散开!”
“医护兵!这里需要医护兵!”
刚才还秩序井然的日军瞬间陷入了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寻找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水沟、弹坑、甚至用同伴的尸体做为掩体。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完全不起作用,指挥系统在第一时间就陷入了瘫痪。骡马受惊,拖着辎重四处狂奔,更加剧了此时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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