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蓝光还在轻轻跳动,三位仙人周身的魔气渐渐被灵草清香驱散,文欣正专注地调动神力,配合寻仙剑净化仙人魂魄深处的魔性杂质。张政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净魔草添着枯枝,文轩则拿着檀王的旧信,在溶洞内踱步,确认是否有遗漏的魔气痕迹。
就在这时,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 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踩得扎实,与父亲平日里在医馆药房踱步的节奏一模一样。文欣的动作猛地一顿,神力险些失控,寻仙剑的蓝光也随之晃了晃。
“爹?您怎么来了?” 文欣惊讶地回头,只见父亲穿着深灰色长衫,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布包,正站在溶洞入口,脸色比平时严肃了许多,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父亲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先落在溶洞内的三位仙人身上,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又转向文欣,视线在她腰间的香囊、胸口的木盒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手中那封粘好的信上 —— 信纸边缘的浆糊还未完全干透,那道清晰的裂痕在蓝光下格外显眼。
“我不放心你们,” 父亲走进溶洞,将布包放在地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灵族巡逻队说看到影盟的人在黑风谷外围活动,我怕你们遇到危险,就带着灵草和丹药赶来了。” 他蹲下身,打开布包,里面装着驱邪的艾草、解毒的金银花,还有几瓶刚熬好的灵草丸,显然是临时准备的。
张政和文轩也围了过来,张政的眼神里满是愧疚,想说些什么,却被父亲的目光制止了。父亲的视线重新回到文欣手中的信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这信…… 是谁给你的?”
文欣的心轻轻一跳,下意识地将信往身后藏了藏,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是…… 是檀王派人送来的,他说已经平安回到金国,还说了些影盟的情报。”
“拿来我看看。” 父亲伸出手,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文欣知道躲不过,只能将信递过去,指尖离开信纸的瞬间,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紧张 —— 她怕父亲看到信里的情意,怕他反对这份还未成形的牵挂。
父亲接过信,小心翼翼地展开,目光落在 “文欣亲启” 四个字上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一字一句地读着,眉头随着阅读渐渐皱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溶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三位仙人微弱的呼吸声、寻仙剑的蓝光跳动声,还有父亲翻动信纸的 “沙沙” 声,安静得让人心尖发颤。
读到 “某对姑娘的心意,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真诚托付” 时,父亲的手指猛地顿住,指尖用力按压着信纸,指节微微泛白。他抬起头,看向文欣,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 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爹……” 文欣轻声喊了一声,想解释什么,却被父亲抬手打断了。父亲继续读下去,直到看到 “待他日时机成熟,某必亲自前往灵族村落,登门拜访姑娘与王大夫夫妇” 时,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信折好,递还给文欣。
“檀王看上文欣,不是好事啊。” 父亲的声音里满是沉重,走到溶洞的石壁旁,望着黑漆漆的洞口,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担忧,“宋金两国刚刚达成和平,局势本就不稳定,檀王作为金国主战派的眼中钉,自身安危都难以保证,文欣要是和他有牵扯,只会卷入更深的政治纷争。”
文欣的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辩解:“爹,檀王他不是您想的那样,他主张和平,还帮我们捣毁了影盟的据点,他对我…… 只是真诚的感谢。”
“感谢?” 父亲转过身,眼神里满是失望,“你以为他送你暗卫令牌、说要登门拜访,只是为了感谢?文欣,你太单纯了!金国贵族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心意,而是政治的筹码。檀王要是真的娶了你,你就成了宋金两国博弈的棋子,他的敌人会把你当成攻击他的突破口,到时候不仅你有危险,整个王家、甚至整个灵族,都可能受到牵连。”
这些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文欣心上。她之前从未想过这些 —— 只看到檀王的真诚、对和平的执着,却忘了他金国王爷的身份,忘了两国之间复杂的政治纠葛。父亲的话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份情意从一开始,就带着无法摆脱的沉重。
“可檀王他……” 文欣还想辩解,却被父亲的眼神制止了。父亲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满是心疼:“爹知道你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可人心险恶,尤其是在两国纷争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檀王现在对你好,或许是真心的,可一旦涉及到金国的利益、他自身的安危,这份真心能坚持多久?”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爹守了一辈子医馆,见过太多因为政治纷争家破人亡的百姓,不想你也走上这条路。你娘身体不好,我只想让你和文轩平平安安地生活,守着这家医馆,过安稳的日子,不想你们卷入这些危险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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