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灵雾山的小径染成暖金色,文欣跟在张政身后,脚踩在铺满落叶的路上,每一步都带着轻快的声响。野山楂的酸甜还在舌尖残留,张政方才讲述的童年趣事像温水般熨帖着心尖,可想起即将面对的父亲,她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袖口 —— 自摔下灵雾山昏迷醒来,她还没正式见过这位 “前世的爹”,只从记忆碎片里捕捉到他严厉的眼神、板正的身形,还有文轩偶尔提起的 “爹对草药比谁都上心,对咱们也一样”。
“你怎么走着走着慢下来了?” 张政回头发现她的失神,脚步也跟着放缓,语气里满是关切,“是不是累了?前面有块大青石,咱们歇会儿再走?”
文欣摇摇头,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寻仙剑,冰凉的剑鞘让她稍微安定:“不是累,就是…… 有点担心回去见我爹。我之前摔下山,还昏迷了那么久,他会不会怪我不小心?”
张政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眉眼弯成月牙:“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你爹要是会怪你,昨天就不会让文轩哥赶紧接你回家了。” 他走到文欣身边,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其实昨天文轩哥回去后,第一时间就跟你爹说了你的情况,说你伤势还没好彻底,在木屋里没人照顾,你爹一听就急了,立马让文轩哥今天一早就来接你,生怕你在这儿受委屈。”
“真的?” 文欣惊讶地睁大眼睛,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暖意。她想象着父亲听到消息时的模样 —— 或许是放下手里的药杵,眉头紧锁地追问 “有没有按时喝药”,或许是走到窗边望着灵雾山的方向,眼底藏着不轻易外露的担忧。这些画面与记忆碎片里的 “严厉” 渐渐重合,原来严厉的外壳下,藏着的是这样柔软的疼爱。
“当然是真的!” 张政肯定地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 “揭秘” 的得意,“我昨天傍晚去你家送草药,正好听到你爹跟文轩哥说话。你爹还说,等你回来,要给你熬最补的灵草汤,让你好好养身体,以后不准再一个人去灵雾山深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文轩哥跟你爹说,让你在木屋里多住一晚也好 —— 山里的空气比村落里新鲜,你刚醒过来,多呼吸几天干净空气,对身体恢复更有好处。你爹想了想也同意了,还让文轩哥给你带了些晒干的灵草,让你在木屋里也能煮水喝。你看,你哥那哪是偷懒,明明是为了你好,你可别错怪他。”
文欣的眼眶微微发热,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原来文轩故意拖延一晚,不是真的 “偷懒”,而是想让她多享受几天山野的清净;原来父亲看似没说什么,却早已把她的伤势放在心上,连灵草汤、晒干的灵草都提前准备好。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关心,像山间的溪流,悄无声息却源源不断,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前世,找到了最踏实的归属感。
“我之前还以为…… 我爹不喜欢我呢。” 文欣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记忆里父亲总是忙着整理草药,很少跟她说话,偶尔开口也是 “草药要晒干”“山路滑慢点走”,她曾误以为那是不在意,如今才明白,严厉是他表达疼爱的方式,就像他对待那些珍贵的灵草,看似苛刻的照料,实则是最用心的守护。
“你可别这么想!” 张政急着反驳,语气里满是认真,“整个灵族村落谁不知道,你爹最疼的就是你。小时候你发烧,你爹守在你床边整整一夜,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你换一次退热的草药;你说想学采药,你爹嘴上说‘女孩子家别碰这些’,转头就把最安全的灵草图谱找出来,一点点教你辨认。你忘了?上次你手背被毒藤划伤,你爹心疼得好几天没睡好,还特意去灵雾山深处采了罕见的止血草,给你敷了整整三天。”
这些被遗忘的细节,在张政的讲述里渐渐清晰。文欣想起记忆碎片里的片段:深夜里床头摇曳的油灯、父亲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手背上传来的草药清凉…… 原来这些都不是幻觉,是父亲用行动写下的疼爱,只是她之前从未认真读懂。
“我好像…… 有点想不起来这些了。” 文欣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好多关于我爹的事,都记不太清了。”
“没关系,” 张政温柔地说,眼神里满是鼓励,“等你回去了,天天跟你爹在一起,看到他给你熬汤、给你整理草药,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而且你爹肯定也盼着你回去,跟他多说说话,他心里也高兴。”
文欣用力点头,心里的担忧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她加快脚步,望向灵族村落的方向 —— 炊烟在晨光中袅袅升起,隐约能看到熟悉的木屋轮廓,还有药房屋顶上那片她记忆里的青瓦。她甚至能想象到,父亲此刻或许正在药房里整理草药,药杵撞击石臼的 “咚咚” 声,与村落里的鸡鸣、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最亲切的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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