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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都的冬日坚冰,终于在帝国意志的持续炙烤下,悄然融化。数个季度的等待,并非虚度。当最后一支来自成都的大型驮队将仓库的缝隙填满,当“西山营”士兵的眼神在枯燥的磨砺中沉淀出雪山般的冷峻与坚韧,当韩震的密报显示拉萨当局的内讧已近乎公开化,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武装摩擦时,李化龙知道,等待的尽头,已经到了。
决断:利剑西指
中军大帐内,炭火噼啪,将将领们刚毅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巨大的沙盘上,代表帝国势力的赤旗已牢牢钉在昌都,而西面,那片象征着拉萨屏障的工布地区(林芝),则被标注为下一个目标。
“诸位,”李化龙的声音沉稳,带着蓄势已久的决断力,“昌都已固,粮秣已足,将士用命,而吐蕃(指拉萨政权)内乱渐起,此乃天赐良机!我军若继续困守昌都,便是坐失良机。下一步,目标——工布江达(太昭),控扼拉萨门户!”
他指向沙盘上昌都通往林芝的路线,主要是沿玉曲河、怒江上游峡谷西进的北路,以及更南边一些、更为艰险的辅助路线。“格桑将军!”
“末将在!”格桑踏步出列,身躯如山。
“命你率‘西山营’主力一万,‘金川忠威营’三千为前锋,沿主道稳步推进,遇寨招抚,遇险攻坚,目标直指工布江达!记住,稳扎稳打,以慑服为主,非必要不强攻硬寨,务必在入冬前,将帝国旌旗插上工布江达城头!”
“末将遵令!”格桑眼中精光爆射,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
然而,李化龙的手指并未收回,而是缓缓向南移动,越过重重雪山,点向那个被传说笼罩、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墨脱”。
帐内气氛瞬间一凝。所有人都知道墨脱,那是一个位于雅鲁藏布江大拐弯深处、海拔急剧下降的“秘境”,道路之险,瘴疠之凶,远超高原。
“墨脱,”李化龙缓缓道,“此地虽偏,然意义重大。其地处藏南门户,控扼峡谷通道,若能拿下,便可与工布方向形成钳形之势,威慑拉萨侧翼,更可未来南下经营。然,此地……九死一生。”
他的目光扫过众将,最终落在一位以沉稳果敢、极擅山地特种作战的副将——赵元佑身上。“赵将军!”
“末将在!”赵元佑神色肃然。
“予你精兵两千,皆为‘西山营’中擅攀援、耐瘴气之佼佼者。你部不与主力同行,秘密南下,沿扎曲河峡谷,穿越嘎隆拉雪山隘口,直插墨脱!你的任务,不是占领,是钉子!是奇兵!要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插上帝国的旗帜,建立据点,收集情报,等待主力合围的信号!此行……凶险异常,本将军准你临机决断之权!”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妙棋。若能成功,帝国兵锋将如同双头蛇,让拉萨腹背受敌。
“末将……万死不辞!”赵元佑单膝跪地,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出征:双龙出水
翌日,黎明。昌都城外,帝国大军一分为二,如同两条出水的蛟龙,带着不同的使命,奔向未知的征途。
格桑率领的主力,军容鼎盛,旌旗蔽日。他们沿着已经初步探明的官道,浩浩荡荡向西开进。队伍中,“旋风炮”的部件由健壮的牦牛驮运,沉重的脚步声与牲畜的嘶鸣,宣告着帝国无可阻挡的力量。他们的战术明确:以强大的兵力和物资优势,步步为营,碾压过去,以“势”压人。
而赵元佑的两千精锐,则选择了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悄然出发。他们没有打出旗号,士兵轻装简从,背负着特制的钩索、药包和二十日的干粮。他们避开大道,如同幽灵般潜入南部莽莽的原始森林和深邃峡谷,很快便消失在浓雾与密林之中,踏上了那条被称为“死亡之路”的墨脱通道。
征途:血与火的洗礼
格桑主力,西进之路:
一路西行,海拔起伏,气候多变。格桑忠实地执行着李化龙“慑服为主”的策略。面对沿途的大小寨落,他先派使者携茶叶、盐巴与告示前往招抚,承诺归顺者一切照旧,并受帝国保护。大部分寨落见帝国军容强盛,且并无恶意,选择了开门归附,甚至提供些许粮草向导。
然而,忠诚的考验很快来临。在抵达工布江达外围最重要的关隘——拉如山口时,他们遭遇了拉萨方面派驻的、由一名狂热军官率领的两千守军的顽强阻击。山口险峻,碉楼林立,滚石檑木准备充足。
格桑没有急躁,他命令部队在守军弓箭射程外扎营,然后派出工兵和“金川忠威营”的士兵,利用夜晚和地形掩护,进行艰苦的土工作业,挖掘壕沟,构筑简易的“旋风炮”阵地。同时,他让归顺的本地人用藏语向山上喊话,瓦解敌军士气。
三日后,十余架“旋风炮”同时怒吼,巨大的石弹和燃烧罐如同陨石般砸向山口的碉楼和工事。与此同时,格桑亲率敢死队,沿着工兵在夜间探出的陡峭小路,发起了决死突击。血战持续了半日,帝国士兵悍不畏死,最终攻克山口,守军主将战死,余部溃散。拉如山口的陷落,意味着工布地区的大门,已被帝国一脚踹开。格桑下令稍作休整,治疗伤员,补充箭矢,目光已投向前方云雾缭绕的工布江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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