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宗的晨钟刚过三响,藏经阁外的银杏叶便被秋风卷着,在青石板路上铺出一层碎金。陆峰抱着刚借的《上古妖兽图鉴》,脚步轻快地往玄铁长老的居所走——昨日炼化完最后一缕玄铁精魄,《玄铁战体》已稳固在第二层,今日本想向长老请教后续修炼方向,却没料到刚转过回廊,就听见居所内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师兄!玄铁那老东西如今仗着收了个好徒弟,在宗门内声望日涨,再这么下去,咱们辛苦筹谋的事迟早要黄!”说话的是执法堂的李长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躁,“上次万毒谷一战,他徒弟陆峰斩杀了万毒谷长老,宗主还特意赏赐了他一枚‘破障丹’,这明摆着是要扶持玄铁一脉!”
陆峰的脚步骤然停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书脊。他贴着回廊的朱红立柱,屏住呼吸,将灵力运转至耳侧——前世特种兵的侦查技巧,此刻正好用来监听。
屋内传来另一道沉缓的声音,正是苍玄宗大长老,也是如今宗门内仅次于宗主的实权人物:“急什么?玄铁虽有战功,但他性子太直,不懂变通,宗主不过是借他的手稳定外门人心。至于那个陆峰……一个从边陲小城来的弟子,就算天赋再好,根基也浅,成不了大气候。”
“可他毕竟是玄铁的弟子,万一玄铁想借着这弟子的势头,跟咱们争宗主之位呢?”李长老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您别忘了,宗主的寿辰快到了,按照宗门规矩,寿辰后要重新商议长老会的席位分配,玄铁要是再拉拢几个中立长老,咱们的计划就难了!”
陆峰的心猛地一沉。大长老与李长老的对话,显然牵扯到宗门权力斗争,而玄铁长老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他想起前几日在宗门广场上,大长老看玄铁长老的眼神总带着几分异样,当时只当是长老间的政见不合,如今看来,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
屋内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大长老敲击桌面的声音,每一下都透着阴冷:“寿辰之前,必须想办法把玄铁拉下来。我已经让人去查他当年在边境历练的事了,听说他当年跟万毒谷的人有过接触,只要找到证据,就能诬陷他通敌……”
“通敌?”李长老的声音里带着惊喜,随即又犹豫起来,“可玄铁这些年为宗门立下不少功劳,贸然诬陷,恐怕难以服众。”
“哼,只要证据‘够硬’,再找几个‘证人’出来,就算他玄铁有百张嘴也说不清。”大长老冷笑一声,“至于那个陆峰……要是他识相,就乖乖待在一边,要是敢碍事,就一并处理了。一个筑基后期的弟子,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听到“一并处理”四个字,陆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悄悄后退半步,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料到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是玄铁长老的亲传弟子赵鹏,手里端着刚煮好的热茶,显然是要给长老送过去。
“陆峰?你怎么在这儿?”赵鹏疑惑地看着他,脚步没停,“长老还在屋里等我送茶呢,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陆峰心中一紧,连忙拉住赵鹏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别进去!屋里有大长老和李长老,他们在密谋陷害长老!”
赵鹏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茶盏晃了晃,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你……你说什么?大长老他们怎么会……”
“别出声!”陆峰一把将赵鹏拉到回廊的阴影处,指了指屋内,“你自己听。”
此时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大长老正跟李长老商议如何伪造玄铁通敌的证据:“我已经让人仿造了玄铁的印章,只要把这印章盖在伪造的通敌信件上,再让万毒谷的俘虏‘指认’玄铁,到时候就算宗主想保他,也难了。”
“那万毒谷的俘虏会配合吗?”李长老问道。
“放心,我已经给了他承诺,只要他配合,事后就放他离开苍玄宗。”大长老的声音里满是得意,“等玄铁倒了,执法堂就归你管,到时候咱们在长老会里的话语权,就能压过宗主了。”
赵鹏听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屋内的对话瞬间停住,紧接着传来大长老警惕的声音:“外面是谁?!”
陆峰暗道不好,拉起赵鹏就往回廊尽头跑。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见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大长老和李长老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般扫过来。
“是你们两个!”大长老看到陆峰和赵鹏,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刚才在外面听了多久?”
陆峰将赵鹏护在身后,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此刻不能示弱,否则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大长老说笑了,我和赵师兄只是路过,刚巧听到屋里有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路过?”李长老上前一步,灵力悄然运转,“路过会把茶盏摔了?我看你们是故意在这里偷听!”
赵鹏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陆峰却依旧镇定,目光直视大长老:“大长老若是不信,可以问赵师兄。我们只是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进屋,就不小心摔了茶盏。倒是大长老和李长老,一大早来玄铁长老的居所,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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