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如同周遭的荒凉地一般,寂静无比。
“……少、少司命可是还有什么交代?”苦楝微微前倾了一下脖颈,眼巴巴地望着身旁清冷的女人。
少司命嘴角似乎翘了一下,随即向苦楝瞥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加上这睥睨的眼神,让苦楝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由得颤了一下。
“怎、怎么了……”
苦楝话还未说完,少司命便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弹出一指,星辉之力瞬间打在苦楝的胸口,苦楝没抗住这股冲力,双眼瞪大猛地朝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擦地移动了几寸,腚生疼……
苦楝揉着屁股,一脸疑惑地望着少司命,而后者则依旧板着脸,就在苦楝要爆发之际,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极具神秘美感的微笑,这一颦笑,顿时让苦楝将到嘴边的话硬塞了回去。
“嗯……目前你还不能去……太弱了。”少司命抱着胸,随即转身,一边踱步一边冷声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奇怪的防御能力,是个应激反应能力……刚才居然没有立刻出现,若是遇上突然的、强一点的攻击,估计小命难保……”
苦楝闻言,眉头紧锁,垂眸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双臂,面露难色。
「叶纹树骨」没有自主启用……的确……现在是不适合去佛国那是非之地了。
“行了……三日后来监天司找我,你……找得到路吧?”
就在苦楝思索之际,少司命那幽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苦楝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吧,不认识……看来又要欠少司命大人一个人情了……
“不认得……”苦楝摇摇头,随即拱手道:“还望大人带我去一趟九朝城……”
苦楝内心其实已然有了计划,他决定去找洛明微,算算脚程,自己应该能赶上她。
他不信洛明微真的能放下她的家人……
少司命星眸深深凝视着苦楝,好似要将他望穿。
感受到身后一阵寒意,苦楝回过神来,瞟了一眼少司命,发现她气场冷淡了几分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那,不说话,也不敢动。
“走……”
直到少司命的声音传来,苦楝这才欣喜地抬起头,随即,一阵星辉闪过,很快周边空间扭曲起来,苦楝同时陷入了眩晕。
…………
与此同时,身着一件崭新的月白儒衫的洛明微来到洛府门前,透过贴着封条的门缝,看到那“冠武世家”四个金边大字,心中不免生出一道物是人非的萧瑟感,一股从内心升起的冷风直灌心灵,不觉中,洛明微裹了裹单薄的儒衫。
渐入深秋,究竟是天变冷了,还是……
洛明微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漠然转身,走了几步后,去停下了,换了个方向,又走了几步,又停下换了个方向……
就这样,几经周折,洛明微还是留在原地。
她迷茫了,真正的“看”不见前路了……
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说明微啊,有些眼力见的人见你在此逗留这般久,都会抓你去严审一下吧……”
是苦楝的声音,他一来到九朝城便求爷爷一样求着少司命送他入内城,他可不敢再用洛府给的信物了,他可不傻。
还好少司命人美心善……
而在此之前,大央监天司内。
刚见到大司命,没曾想又被他赶出来办事儿了……
这一次,说是要找洛明微那小子,还要让苦楝帮着找。
苦楝听后有些不安,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得好,他要赶紧先找到洛明微,提醒她不要被监天司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不能说出去,即使大司命还送了洛明微一支笔,但苦楝感觉这会对洛明微造成不利的影响……
回到这边,洛府门前的小巷里。
苦楝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熟悉的关切,如同一块石子投入洛明微心湖,打破了那潭死水般的迷茫。她猛地转身,覆眼的白绫虽遮住了视线,却仿佛能“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青年。
“苦楝兄?”洛明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刻意压低了些许,维持着往日“洛公子”的语调,“你……怎会在此?此地不宜久留。”
苦楝快步上前,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了让你躲躲吗?怎么还敢回这风口浪尖?”
他的目光落在洛明微身上那件崭新的月白儒衫上,虽然款式依旧男装,但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觉得比以往更贴合其身段,衬得她愈发清雅孤峭。
洛明微微微侧头,避开苦楝过于直接的打量,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淡然:“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躲到哪里去?洛家血脉在此,根便在此。有些事,终究要面对。”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更何况……儒家,不能就这么散了。”
苦楝闻言,眉头紧锁:“儒家?现在朝堂上下都在清算与佛国有牵连者,洛家首当其冲,儒家学派如今也是风雨飘摇,你此时现身,岂不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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