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监天司」内,
大司命双眼微阖,有些像道家那样盘坐冥想。
手中握着的那星轨仪,忽然某处闪了闪,冒出有些刺眼的红光。
大司命眼皮微微颤了颤,缓缓睁眸,先是瞥了一眼星轨仪,紧接着缓缓站起了身,望向了内城某处灯火通明之地,深深叹了口气:
“唉……你此番所为,不过是将进程加快了而已,改变不了什么的……你是在逼我出手吗?”
说罢,大司命眼神复杂,垂下了眼眸,看着怀中的星轨仪,几次抬手却又停在了半空……
…………
“是也非是,还有这,也算‘孤光’与‘尺刃’……”苦楝挪身来到琴苏面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将距离拉得更近了,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那双墨绿色瞳仁,语气轻佻道。
琴苏眨巴眨巴眼睛,倒也不避讳,只是瓷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桃红,没好气道:“依公子之意,你与那监天司可同论?”
苦楝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指那些散发着孤高光芒,如同悬立的尺子与利刃,欲有所为之人。监天司为护大央安宁,而我虽没有那么高大尚,但只求一生三无——
无惑,无悔,无憾。”
琴苏闻言一怔,来此的才子,无非是畅叙幽情,抑或是花言巧语,再者也只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豪情壮志,眼前这位公子,从开始便透露出一股别样的气息,此番志愿,亦有些别出心裁,听上去显得不冠冕堂皇,也不唯唯诺诺。
“既如此,公子来此定然是与这‘三无’脱不了干系咯?”琴苏小心地问道,已然将自己代入一种服务的身份了,又为苦楝斟满了茶水。
苦楝移步来到茶桌旁,正准备坐下,却被侍女唤停了:“公子不可,奴婢尚未擦拭此处……”
闻言,苦楝愣了一下,见到那侍女掏出丝巾就要上前擦拭,苦楝转身笑道:“想不到,还有如此有趣的规矩……”
琴苏抬袖掩嘴,眼眸中满是笑意:“公子见笑了。这个位置刚才妾身坐过,尚存有余温,公子若此刻坐下,未免有些不好……”
她的语气像是一片羽毛,轻柔得不行。
苦楝挑了挑眉头,用作怪的语气道:“看来琴苏姑娘尚与在下有些罅隙,可是在下作的诗不够好?”
琴苏闻言,秀眉微蹙:“公子当真喜欢转移话题,您还没回答妾身的问题呢!”
苦楝微微愣了一下,咂了咂嘴,眼眸微亮:“实不相瞒,在下来此,是想向姑娘你打听些事。”
琴苏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嘴巴微张,有些含糊道:“公子尽管问吧,妾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见过,御史大夫家中的二公子?”苦楝开门见山道。
琴苏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像是察觉到什么,语气显得十分随意:“自是见过,日日都见……怎么?莫非公子是认识那二公子?还是别有所求啊?”
苦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琴苏语气突变,但他并没有选择深究,而是继续问道:“那人是否日日来寻花魁?每日何时来寻的?又从何时开始的呢?”
琴苏见苦楝一副认真的模样,瞟了苦楝一眼,将一根手指搭在下唇,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公子所言不差,那二公子的确日日来寻,从我半年前刚来此处时便已然如此了,似乎每日一早便过来了,一直玩到宵禁结束……每当那二公子前来,姐姐都会闭门谢客,就算是我,姐姐都不见……”
又是“一早”,看来最麻烦的那种情况出现了……
“琴苏姑娘,你可知他具体什么时间来的吗?”苦楝声音有些低沉,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琴苏见苦楝面色有些复杂,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眼眸中满是温柔:“那二公子一般午后便会过来……青木公子,您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见琴苏这般举动,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语气轻柔地为自己擦汗,这换谁都顶不住啊……尽管是忧心忡忡的苦楝,此时,也不免心静了许多。
苦楝沉默了半晌,俯身将头靠近琴苏耳边,轻声道:“琴苏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乃御史大夫府中的家医,可否让在下为你把一脉?”
琴苏美眸微睁,二品官员的家医,若是没些本事,还真是难当啊……
琴苏看苦楝的眼神愈发明媚了,将手从袖中伸出来,在苦楝面前晃了晃,其腕上的红绳铃铛发出“零零零”的声响。
“公子,请自便吧……”
苦楝此时却忽然退后一步,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琴苏姑娘你身为病人,快快请坐……”
琴苏笑了一声,随即便坐下了,乖乖地将手放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苦楝。
“妾身平日素来呵护自身,看过不少大夫调养,其他大夫都说妾身身子好……若是在公子这平白无故查出什么病来,那妾身该信谁呢?还是说…公子只是想摸摸妾身的手啊……”
坐在对面的苦楝,此时已经将两根手指搭在了琴苏的手腕处,闭上眼正往其体内灌输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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