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屋山」祖师庙内,
烛火曳曳,祖师庙中已不如往日那般光明,经此一劫,似乎连神圣气息都削减了很多。整座祖师庙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庙里跪着的有一人,但活着的却有两人…
“师父,您还好吗?”
葛泓跪在蒲团之上,对着那尊慈眉善目的神像说道。
良久之后,这才发出一道空灵之声:“将消息传出去,「行走之造化」仍然活着…地火处理得怎么样了?”
葛泓立刻明白了此人的目的,他是想借他那徒儿,毁了其他势力,可是…
「天屋山」遭受如此重创,仅仅因为苦楝一人,还会有人图谋吗?
沉默半晌,葛泓这才开口道:“我等汇集全山之炉鼎,镇压地火,却没曾想因祸得福,「开天辟地鼎」似乎得到了火灵气滋养,其上的纹路又显现出来了…”
那道从祖师像后传来的声音明显雀跃了几分:“果真如此的话…看来天不亡我丹鼎一脉啊…看来本座得冒死出关了…”
葛泓闻言一愣,面色有些担忧:“师父,我派前有狼后有虎,符箓派虽也遭受创伤,但若又联合监天司,趁你不在时突袭我派,我派恐不保矣…”
“监天司?怕不是大的那个要亡我派吧…如果是小的那个,那便好对付得多。放心…监天司现在无暇顾及我等了,更不可能让符箓派灭了我派。”
葛泓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这位师父好像比他还了解外面的事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具灵身在外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葛泓也不再扭捏,深深叩拜三下,便退出了祖师庙内。
而此时,祖师像后的一个隐隐发亮的琉璃瓶中,突然飘出一道清气,随即一个发色一半黑一半白的男子赫然出现,手持浮尘,却拂不尽脸上的暮老垂死之状,一身白袍一尘不染,那露出袖口的干枯老手,也昭示着他生机即将枯竭…
他从瓶中倒出一粒“丹丸”,那是一枚跳动的丹丸,好似有生命一般,散发着血气以及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其上纹路驳杂,全然不是丹丸还有的丹纹模样,更像是一颗废丹…
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随即将这枚“丹丸”吞了下去,顿时暮老的脸陡然一变,像是返老还童一样,眉眼俊逸之色重现,面上苍老被瞬间抹去,半白的发丝被全部染黑,宛若新生,唯有那干枯的手依旧没变。
他将手藏进袖口,拂尘一挥,便已消失在了祖师庙中…
…………
好一个冠武世家…连仆人都如此彪悍…
苦楝看着门口的两个门童,嘴角一抽,咽了咽口水。
“来者何人?!”
听声音完全听不出年龄…既有十岁的稚嫩,又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气息,甚至还有三四十岁的低沉…
若要看身材,就更不可能了,唯有那稚气未消的面色,苦楝这才敢肯定,这两个健硕的门童,一定不过二十,不少于十五!
苦楝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在下乃洛明微的友人,听闻他眼疾恶化,特此前来慰问。”
那两个门童相视一下,随即朝苦楝投来打量的目光,似乎在做身份鉴定,整得苦楝浑身不自在。
随后,一名门童转身进了府内,很快便带着一个肌肉虬扎的高大汉子走了出来,看样子,好像那名汉子比那门童还要着急。
“你便是明微所说的那个被道门抓去可怜人吧?”那汉子声音粗犷,但听起来却十分亲近,岁月不仅赋予他皱痕,还帮他磨平了棱角。
苦楝苦笑道:“正是…”
那汉子拍拍手,竟然一脸歉意,赶忙上前垂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道:“既是明微的好友,那也算我洛府的贵客,里边请!”
苦楝有些懵逼,看不出来,洛明微这冠武血脉的另类如此受重啊!
苦楝点头道谢,跟了进去。
一进去,门口隐隐的武学气息瞬间被放大数倍——门侧设有一座丈余高的兵器架,上插锈迹斑斑的断槊、卷刃陌刀,皆以红绸缠绕。再往前的地上空旷无比,中心地面上不知用什么将硬石刻出一个“武”字,被一圈刻出的圆形区域圈住,好像是个斗武场,而非前院。
“这些断戟残兵为何要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苦楝说出了内心疑问。
诚如他所见,这些残缺且不美观的兵刃摆在着前院之中,给人以莫名的萧瑟感,令人心情有些低沉…
“这是历代族人为国捐躯者临终所用之兵,既是荣耀,亦是警示。”汉子郑重地答道,声音有种拔剑的锋利,亦有种抡锤的沉重。
听到此话,苦楝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好一个冠武世家,门庭全然不似其他府宅,至少与上次去的那个「朔北镇」的官府有天壤之别。
清冷,萧瑟是主调,但内核却是肝胆忠诚,满腔热血…
穿过三重仪门,可见府中建筑皆以青石为基、黑松为梁,飞檐陡峭如剑指苍穹。庭院极阔,无假山曲水之巧,反以沙土铺地,设箭靶、石锁、梅花桩,俨然小型校场。墙角立着一排半人高的练功石,表面已被磨得光滑如镜,暗沉血色渗入石纹,不知浸染了几代人的汗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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