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城,西南郊区,「霄汉山」山脚,
“二位善信,且随我来。”
身着黄袍道衣的至尘递出两张符箓,恭敬地对着面前两人说道。
“请问乾道,此符有何妙用?”
二人中,一名眉目清秀的阴柔男子,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衫,戴着儒冠,接过黄符,躬身回礼问道。
“见善信面生得很,想必是初来乍到吧?不过,贫道见善信如此打扮,应是满腹经纶之人,既如此,善信可知此山之奇?”至尘没有直接回答那儒生的话,而是反问了句。
一来,是符合儒生好说道的性子;二来,还能制造些悬念,迅速拉近感情。
那儒生果然面露喜色,侃侃道:“久闻玄天大陆十八大奇峰之一,「霄汉山」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峰耸入云,雷声滚滚,似有天威神只;崖壁屋瓴,星辉灯引,好像凡尘仙域。据说九天罡风绕山如云,气势如龙息,可有此事?”
“没错,猛烈罡风环山,如无数刀刃,能粉碎一切凡物…此行若没有此「避风符」,恐难登山。”至尘面带微笑,望了一眼身后的山峰道。
“原来如此,蒙童明微多谢乾道赠符!”儒生先是露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随后再次俯首称谢道。
“至微公仍在「雷池」修道吗?”
洛明微身旁的女子忽然开口问道,声音像是一滴水落入深井一般,痛彻心扉…
至尘微微调整身姿,对着女子恭敬道:“师父已潜修三月,领悟雷道至理…这才不得已让贫道前来相迎,望少司命见谅。”
那女子星瞳微动,随即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无妨无妨,本尊不便,徒来相迎,亦如见其人,是我等之幸。”
至尘依旧没有抬头,微微侧身,说道:“承蒙厚爱…二位,请吧…”
二人也不再多言,将符箓贴在袖口,便跟着至尘进入了「霄汉山」中…
…………
“这傻小子!怎么出去了!?”
常元在苦楝走后没多久便醒来了,很快便发现苦楝已经不见了,急得他直跺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在丹宫门口来回踱步时,丹宫地面上一片黑色的羽毛引起了他的注意…
常元立刻前去拾起,一股无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仅仅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完犊子,这下真完犊子了…那人难道这么快就出关了?比葛泓预测得要早得不止一点啊…哎呀呀…当初就不应该在祖师庙里乱讲话,这下也不会被罚当做看门狗了…
常元自怨自艾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混元丹宫」十米远了。
对啊!常清那家伙走了!没人能限制得了老夫了…什么看门人…哼!老夫今日便打破这规矩…
常元看着回身望着那「混元丹宫」,用拳头砸了砸手掌,一咬牙便又走了几步。
就在此时,内心深处莫名泛起一阵恐慌,紧接着是那道令他难忘的声音——
「常元」啊!祖师庙内不可嗔乱…罚你守宫百年!莫要违纪…
虽然这句话已过去半百,但却埋藏在内心深处,每当想起,不仅仅是记忆犹新,更让他有种身临其境之感…害怕…胆怯…无奈…这些糟糕透了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望了望「混元丹宫」那刻着「一气混元」的门匾,常元叹了口气,默默回到了宫门口,却没有入内,而是站在门口,望着那尊三足紫金鼎——那尊传言拥有无上造化的虚鼎。
这时,眼眸忽然变得呆滞起来,自身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出生于「天屋山」的小胖子,曾经也站在丹宫门口,痴痴地望着里面霞光满天的三足紫金鼎,还暗自立誓要得其中无上造化…可笑可悲可叹…呵呵呵…快三百年了…
哦不!三百年只是他的人生阅历…此鼎存在了近万年…祖师所传之物…至今无一人得其上造化…凭他这短短三百年的道行,立誓?简直痴人说梦…
就在常元遐思之际,身后出现了一道令他又惊又喜的声音——
“这虚晃了将近一万年的三足紫金鼎,其中所谓的无上造化,究竟是什么呢?贫道以为,不是旷世神丹…不是逆天神功…不是绝尘神器…常元,汝以为呢?”
常元嘴角微微颤了颤,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在他的道心调和下,还是稳住了气息,缓缓回身,看着身后之人,淡淡道:“既然什么都不是,那又怎么称之为无上造化…常清,你这家伙有种回来,是嫌命不够长吗?”
本来一脸平静的常清罕见地露出一抹贱贱的笑,耸了耸肩,以无辜的口气说道:“谁让你那徒儿总是在我耳边嚷嚷:快去救我师父…快去就我师父…任贫道怎么哄骗都没用,心烦便来看看你这家伙死没死咯…”
与此同时,某个山旮旯里,睡得正香的常乐莫名奇妙地打了个喷嚏,随后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啧啧啧…没想到常清也会说谎啊…倒是好奇你这从未说谎之人,如何吓唬我那徒弟的…”常元连连摇头,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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