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时,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老道经过祖师庙时,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像是在呼唤他…
老者不敢不理,但也不敢贸然进去…
他虽然身居丹鼎派大长老之名,但依旧没有擅入祖师庙的权利,未经掌门允许,何人不得出入。
如果说「混元丹宫」此等圣地需要人看守,那么祖师庙就是不需人看守的圣地,尽管如此,亦无人敢入。
那老道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怎料那庙里又传来刚才那道声音,这次他听清了——
「进来…」
静默了一会儿,老道便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进去…
祖师庙中依旧香火明旺,那尊屹立于前的祖师像慈眉善目,嘴角含笑,好似要扫尽人间烟火一般,看之令人心静,观之令人敬仰。
“吾且问汝,丹鼎一派炼的是何?”
一道声音从祖师像后面传来,一直保持垂头躬身的老道瞪大了双眼,又皱起了眉头:祖师像后怎会有人,此人是谁?
只能疑惑,不得僭越去看那祖师像之后,于是恭敬地说道:“贫道道行低微,高人之问,唯恐答错,还望高人明示…”
不过他知道,能入得了祖师庙之人必定不简单,至少比掌门地位还要高。
老道活了数百年了,遇事沉着,即使心里生疑,却也先礼后兵,事后再禀报上位即可,如今彼暗我明,最忌的就是乱说话…
“常远啊,莫不是连贫道我也忘了…”
祖师庙之后传来的声音一变,不再空洞难解,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声…
道号「常远」的老道听到这道声音,此时就算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波动,都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而,依旧只有那遮挡视线的祖师像,没有其他东西了。
“常远蒙昧,先前未能听出师祖声音,还请师祖海涵…”常远语气愈发恭敬,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无妨,且回答贫道之问…”
“丹鼎一派,炼的是「丹」,「丹」又可为万物,因此,我等炼的是道,是天地之造化,乾坤之一元…”
“行了行了,贫道已经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既然可炼万物,炼的是天地造化,那么修道自然是寻造化之途,对否…”
常远不知道此话是否话里有话,暂时未品读出来,只好斡旋道:“对错与否,岂是末学一人能够定夺,还望师祖明示。”
“贫道闭关也近百年,在你等心中也已仙逝近百年,修道为长生一说,仅是修道最浅的学问,更深的在于天下地上,此话可明?”
“师祖是要…出关?”常远瞳孔骤缩,语气有些发颤。
“不错…在此之前,先替我办件事…寻寻那天大的造化…”
…………
葛泓带着苦楝来到了「灵药十七峰」的主峰,一路上鲜有交谈,两人都有心事,只是葛泓显得云淡风轻,苦楝倒也与往常一样,有些吊儿郎当。
「灵药十七峰」果然名不虚传,满山除了人踩出来的小路,路边全是木篱围着的灵药,期间还有不少种药采药的道士,葛泓二人经过都没有发现,自顾自的忙活,很是认真。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处道观,门上牌匾写着「远道观」,字迹像是将墨随意洒上去的一样,凌乱又飘逸,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进入道观,正中心便是一座道庙,左侧是一座亭子,右侧好像才是住人的茅屋。
二人都在环视四周,试着找出个人影,怎料这大清早的,一个人都没有,苦楝顿时有种被骗的感觉。
“师父,咱是不是被骗了啊?还是你找错地方了?”又过了好一会儿,苦楝见还是没人,这才忍不住问道。
“为师在此数百年,何人常在何处心知肚明,怎会找错?”葛泓一只手握拳放在腹上,另一只手悠闲地摇晃着扇子,平静道。
切…装啥啊…你有扇子能打发时间,我却啥也没有,怎么…去踩踏药园吗?
苦楝踢着腿,这路上连个石子都没有,真的无聊死了。
忽然,道庙里出来一个身着粗陋白袍的小道士,正持着扫帚,打扫门口。
见到葛苦二人,先是愣了愣,然后急忙放下扫帚,拍了拍衣裳,快步走到二人跟前,恭敬地行礼道:“掌门莅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掌门见谅,这位道友见谅…道主今日天未亮就出门寻药了,按理来说此时应该归来了才是…”
葛泓用扇子将那小道士扶起,正欲开口,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哎呀哎呀,常清君你这来得太快了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这便是你的徒儿吧?果真不凡,颇具仙风道骨啊…”
二人闻声向后看去,一个头发花白,长长的白胡须落在胸前的老道蹒跚而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常远找我这徒儿有何事?”葛泓简单行礼,随即开门见山地问道。
常远抓了把胡子,白眉一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不妨咱们品茗畅谈?”
葛泓等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道:“那便先行谢过常远清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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