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太多,不安的感觉越发浓厚,开辟登山道是吧…或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苦楝闭上眼睛,脑门贴着大地,内心没有丝毫的求道之意,反而全是逃离的心思。
一旁的葛泓脸上始终如一,平静得有些不正常,凭他的眼力,又怎会不知道苦楝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单单看他那叩拜时滚动的眼球,便知道苦楝这小子绝对没有认真。然而,他却丝毫不慌,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苦楝身上。
而全程闭眼的苦楝自然是不知道葛泓的一举一动,只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他也猜想那人就是葛泓,但此时他也无暇顾及葛泓这老道在想什么了,只希望手上的香能够烧快点,只要香烧完了雾还没有散开,那么他或许就可以不如道门了吧…
感觉到一股温热逐渐靠近自己的手,苦楝知道这是香快烧完了的信号,心情立刻明朗许多,脑中排斥入道的心思也越发强烈。
然而,就在香火的温热抵达指尖时,葛泓的声音犹如雷音一般灌入苦楝耳中,震得他脑子嗡嗡响,猛地睁开了眼。
“雾散道开,求道者请入。”声音在外人听来就是一句平淡的通告,而在苦楝这里仿佛成了索命的鬼嚎。
看着真的散开的迷雾,再看看一脸祥和的葛泓,苦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个老道用了黑手,悄咪咪将迷雾打开了。
可恶…看来此行是凶多吉少了…
苦楝扔下烧得只剩杆的香,踉踉跄跄从地上起身,表情简直比踩了狗屎还难看。
周围看官不少,见苦楝竟然在最后一刻驱散了迷雾,纷纷鼓起了掌,但人声中却有祝福也有猜疑。
有人以为苦楝之所以表情如此难看,是因为那劫后余生的余波未散,以为苦楝没有缓过神来…还有人认为是苦楝是装模作样,动用了某些手段,最后一刻驱散迷雾…
无论好坏,苦楝都无心听取,直直地走向葛泓,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有些冰冷道:“你不是说只有诚心诚意之人才可驱散迷雾吗?”
葛泓见状,像是提前知晓他会如此问一般,毫不避讳地说道:“没错,只不过当你看到后方的巨鼎时,其实考验就已经开始了。你没发现,我所说的青石广场上,并没有插香处吗?”
苦楝望了一圈,果然如葛泓所说,这四周都没有插香的地方,又何来焚香叩拜一说呢?
“既然如此,那贫道又为何说需焚香叩拜呢?答案就在你刚才精神看过的巨鼎上,所谓,并非简单的烧香,而是对心灵的叩问,心里自然燃起一道无名火,那便是道心雏形;望鼎之人若真正想要求道,则会对鼎上篆字纹路依依不舍,此乃,你刚才得可认真了呢…”葛泓不紧不慢道,“你从刚看到这丹鼎便有如此表现,说明你内心纯净,雏心未泯,道门收的从来不是入道求仙之人,而是像你这种,赤子之心。”
苦楝闻言,刚想说“骗人”,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道门之徒不说谎话这是规矩除外,还有一点就是,葛泓没有必要骗他,此时骗人对双方都不利,又有何理由欺瞒呢?
“都说道门轻利无争,看来不争才是争啊…”苦楝叹了口气,内心有一万个自己认为此行危险,但就是没有一个能够说出来,这一切都太过自然,以至于让他找不到葛泓以及道门的任何瑕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正好反过来,当局者可能清,旁观者不一定清,若自己今天不入道,便再也不可能弄清,丹鼎派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了。
“去吧,记住我说的话,一切都非功名利禄之辈所能得道,唯有赤子之心能够登顶。”葛泓拂袖说道,身形一晃,落下几片鹤羽便消失不见了。
挪移神通?蛮族人的神通,道门的人也会?
苦楝眨巴眨巴眼睛,心里莫名有些期待,自己修习不了蛮族人的血脉神通,那这道门的挪移之法,自己应该能学了吧…想着,便踏入了青石梯…
…………
九朝城内,某座府宅中,
一个身着被汗湿的褐色短打,腰间束一条牛皮革带,裤腿扎进鹿皮靴里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杆木枪,望着北方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明微,道门相中的人岂是我等武夫能够干涉的?原谅为父无能为力啊…”
此时,一阵秋风吹来,将一旁板凳上的信纸吹起,在空中翻舞几圈后,便落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弯腰拾起,坐在板凳上,又开始阅读那张信纸,他已然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读了,只是每次看到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
踏入山中的苦楝,没有半分胆怯,反而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不说别的,这种感觉就像八年前坐在大鸟扶摇而上的感觉一样,自由畅快,可谓幸甚至哉…
进入山中,才发现这所谓迷雾不过是淡淡的一层水汽罢了,可能被施加了某种阵法,从外看去就是浓浓的迷雾,踏入其中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九千九百级台阶,虽不知有什么寓意,但光论这接近万级的长度,毅力定然不可能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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