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太妃寒暄片刻,便笑着吩咐众人:“园内梅花正盛,诸位姑娘不必拘谨,可随意到园中游赏,也好不负这冬日雅景。”
北静太妃话音刚落,沈玉瑶便提着红裙直奔蒹葭而来,步子又急又快,脸上的娇憨早已换成了挑衅与轻蔑。
“林蒹葭,你给我站住!”她嗓门清脆却带着十足的蛮横,硬生生拦住了蒹葭和三春的去路。
“你一个外乡来的,也配穿正红?还敢跟我撞衫?我这料子是父亲托内务府的人特意弄来的,你这来路不明的粗布裙子,也配跟我站在一处?”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贵女,打小就瞧不上外地来京的,再加上惦记着北静王,听闻王爷对蒹葭另眼相看,今日便想借机打压。
周围赏梅的贵女们瞬间聚拢过来,纷纷侧目。三春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三人齐齐往前一步,与蒹葭、黛玉站成一排,神色凛然。
薛宝钗见状,立刻提着裙摆赶来,堆着虚伪的笑意帮腔:“玉瑶妹妹息怒,想来林姐姐是不了解京城规矩,外乡姑娘少见这般贵重料子,认错也不稀奇。”
话锋一转,她对着众人扬声,语气满是鄙夷:“不过各位姐姐有所不知,这位林姑娘原本是林家庶出,进了贾府才改了嫡女名分,骨子里的粗俗是藏不住的,在贾府里就搅得鸡犬不宁呢!”
这话一出,不少贵女面露异样,嫡庶尊卑在京中某些世家眼里重如泰山。
沈玉瑶气焰更盛,尖声道:“我就说嘛!庶出的底子,再怎么改名分也没用!今日敢冒犯我,明日还不知要怎么放肆!”
“你胡说!”探春率先开口,声音清亮,“林姐姐在贾府一向行事端正,待我们姐妹亲如手足,何曾搅得鸡犬不宁?”
迎春也道:“嫡庶不能定人品,林姐姐温厚善良,比许多自诩嫡女的人更有教养。沈姑娘仗势欺人,才是真的失礼!”
不等众人反应,惜春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她本就看不惯薛宝钗搬弄是非的模样,此刻更是忍无可忍,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薛姑娘,林姐姐比你这个被退亲、家里还藏着个杀人犯哥哥的人强太多。”
话一出口,惜春自己也愣了愣,她本没想说得这般直白刻薄,可瞧着薛宝钗那副颠倒黑白的嘴脸,实在是恼极了。
薛宝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尽褪,随即又涨得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被退亲是她心头的隐痛,薛蟠打死人更是薛家最大的丑闻,惜春这话无异于当众揭她的伤疤,让她难堪至极。
“你……你胡说!”薛宝钗浑身发颤,指着惜春,却连一句完整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探春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薛宝钗,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说人者,人恒说之。薛姑娘博古通今,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你肆意编排林姐姐的是非,就该想到会被人回敬。”
而黛玉直接上前扬手赏了薛宝钗一耳光,反手又是一下子,抽得薛宝钗一个趔趄,脸瞬间红了。
黛玉淡淡地道:“薛大姑娘,管不住嘴是吗?下次再敢编排我姐姐,就不是两巴掌了!”
黛玉:你等着,回去打断你四条腿,你个狗腿子!
旁边的小姑娘和几位夫人都看呆了,五人中最弱柳扶风一样的女孩子,性子竟然最烈!
黛玉又转头看向沈玉瑶,面色沉冷,:“沈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衣服是父亲在内务府弄来的!不过就是想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势压人一等吗?”
“怎么,这么一件衣服穿身上就比别人高贵了吗?下次再敢诋毁我姐姐,我也不介意让你记住我!”
沈玉瑶被黛玉眼中的狠戾震慑,倒退一步,
蒹葭轻轻拍拍黛玉的胳膊,随即抬眼看向薛宝钗和沈玉瑶,笑眯眯地道:“我的品行、出身如何,有必要告诉你们吗?”
“而且穿什么衣裳是我的自由,撞衫纯属巧合。但你们若再敢造谣污蔑,休怪我们姐妹不客气!”
周围的贵女们皆被几人震住,且看向薛宝钗的目光也充满了鄙夷与探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想到看似端庄的薛大姑娘,背后竟有这般不堪的往事。
沈玉瑶见状,也不敢再开腔,又只觉得跟着薛宝钗丢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薛宝钗又羞又愧,眼泪越流越凶,却在众人的目光中无地自容,只能捂着脸,狼狈地转身跑开了。
沈玉瑶见状,也不敢再多留,悻悻地跟着离开了梅林。
“咱们走,赏咱们的梅去。”蒹葭转头,对姐妹们温和一笑。
太妃内室小憩,忽然一嬷嬷走进来,禀告内院之事。
太妃脸色大变,这时候北静王正好进来,听得后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母亲,儿子以后不想在府里看见沈玉瑶,您看着办吧。”
“您若有好人家,便将她嫁了吧,否则我不介意给她做媒!”
北静太妃马上明白这个便宜儿子意思了,不由得心下有些发苦,她已经警告过玉瑶,奈何她不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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