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贾母刚稳住贾珍夫妇,鸳鸯便悄悄拉过一个心腹小丫头,附耳吩咐:“快!去东跨院找大老爷,或是去听竹轩找蒹葭姑娘,就说老太太要逼二奶奶给二爷纳妾,二奶奶性子烈,怕是要闹起来,腹中胎儿恐有危险!”
小丫头不敢耽搁,拔腿就往东跨院跑,可贾赦偏巧外出办事,不在府中。
她又火急火燎地往听竹轩赶,等蒹葭听闻消息,带着晴雯、小刀子、小匕首匆匆往荣庆堂赶时,已过去了大半时辰。
这边王熙凤还不知是场鸿门宴,只因有孕在身,贾赦和贾琏都不让她管家,也劝她少去荣庆堂应酬,怕贾母起幺蛾子伤了胎儿。
她今日接到传唤,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防备,带着平儿便匆匆来了。
一进荣庆堂,见贾珍与尤氏赫然在座,尤氏看向她的眼神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王熙凤心头咯噔一下,瞬间提高了警惕。
她依礼见过贾母、贾珍夫妇,刚要落座,贾母便开口了:“凤丫头,你如今怀了身孕,身子不便,也顾不上照顾琏儿。”
贾母又得意地看了一眼贾珍与尤氏,“做妻子的,该贤德大度些,不如给链儿纳个妾,也好帮你分担一二。”
王熙凤心里冷笑一声,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她抬眼看向贾母,语气平淡,“老太太,这事我做不了主。纳妾是二爷的事,您该去问他。何况…..”
王熙凤说着也斜睨了一眼尤氏,才道:“何况大老爷早说了,不许我操心这些内宅琐事,还特意交代,不许二爷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领,污了荣国府的门风。”
这话明晃晃戳在尤氏心上,尤二姐上赶着做妾的事,本就不光彩。尤氏当即变了脸,指着王熙凤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王熙凤笑呵呵地反问,眼神却锐利如刀,“珍大嫂子,你生的哪门子气?谁家好姑娘,会上赶着给人家做妾?也不怕连累一家子女孩子被人笑话!”
“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非得抢别人的丈夫,怎么的,是没见过男人吗?珍大嫂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番话又尖又利,不仅把贾珍夫妇气得浑身发抖,连贾母也变了脸色,她当年也是妾室上位,王熙凤这话,无疑是戳了她的痛处。
贾母猛地一拍桌子,就要发飙,王熙凤却抢先一步,往旁边的椅子里一倚,捂着小腹哎哟一声,对着平儿喊道:“平儿!快!去通知大老爷!就说荣庆堂有人要欺负他未出世的孙子,想逼得我动了胎气!”
平儿反应极快,立刻应声往外跑。
王熙凤倚在椅子上,眼神冷冷地看着贾母和贾珍夫妇:“老太太,珍大爷,珍大奶奶,我如今怀着孕,经不得气。”
“你们要是想逼我,或是伤了我腹中的孩子,大老爷和二爷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吧?”
贾母气得胸口起伏,却偏偏发作不得,王熙凤怀着贾琏的孩子,万一真是个男孩,估计贾赦贾琏能和她拼了!
贾珍夫妇也愣在原地,没料到王熙凤竟如此泼辣,还拿胎儿当挡箭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蒹葭带着晴雯三人闯了进来,目光扫过屋内的僵局。
沉声道:“老太太,听说您找二嫂子有事,怎么闹得这么僵?二嫂子怀着孕,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看到蒹葭来了,王熙凤心里一松,贾母却脸色更沉,她本想借着纳妾的事拉拢宁国府借到银子,没料到被王熙凤搅黄,还引来的蒹葭,这下更是难办了。
蒹葭目光扫过尤氏,语气冷得像冰:“我怎么听说,有人上赶着要给琏二哥做妾?倒是说说,谁家姑娘这么不知廉耻,看上人家的男人?”
她话锋一转,看向贾母,眼底满是嘲讽:“老太太,您向来最讲规矩体面,您给评评理,便是外面平民小户的女儿,也知道‘宁死不做妾’的道理,怎么还有姑娘,如此‘与众不同’?”
尤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蒹葭道:“林蒹葭!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一旁的贾珍盯着蒹葭的容貌,眼神发直,竟忘了顾忌场合。
蒹葭察觉到他那黏腻的目光,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至极,当即对小刀子、小匕首使了个眼色:“护住二奶奶,别让不相干的人碰她。”
贾珍这才回过神,干咳一声打圆场:“凤大妹妹,你这就不对了,我们也是好意……”
“好意?”王熙凤冷笑一声,截断他的话,“珍大哥这话真是可笑!你们家妻妹上赶着抢别人丈夫做妾,你还好意思说‘好意’?这是把我们荣国府当什么了?”
她转头看向尤氏,语气愈发尖刻:“珍大嫂子,你们尤家的家教可真是‘好’得很!你自己光明正大做正妻,反倒帮着妹妹攀附别人的丈夫。”
“宁国府被你们弄得肮脏恶臭还不够,谁不知道你妹妹都爬上床了,还要送上门做妾!”
“你可真是‘贤惠’!我看呐,你们尤家三姐妹,不如干脆共事一夫,乌龟王八一条藤算了!何必肥水流向外人田,跑到荣国府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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