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跨院的书房里,晨光刚透过窗棂,落在案上那幅装裱精美的画卷上。
贾赦站在案前,指尖轻轻拂过画卷边缘的锦缎,眼神凝重。
这是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是当年他在军中时,先帝赏赐的珍品,这些年一直藏在私库深处,从未示人。
如今为了破谣言,护林蒹葭的名声,他不得不把这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大老爷,李平来了。”刘管家轻声禀报,身后跟着一身干练劲装的李平,他刚从城外木料场赶回来,脸上还带着风尘,却依旧腰杆挺直,眼神锐利。
李平进门就跪地行礼:“属下参见爷!”
“起来吧。”贾赦转身,将画卷递给李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你立刻带着这幅画,去忠顺亲王府。告诉亲王,这是我贾赦的一点心意,只求他能帮我澄清一件事。”
“我与听竹轩的林大姑娘,只是长辈与晚辈的情分,绝无半点不伦之情。”
李平双手接过画卷,触手便知是珍品,心里一惊:“大老爷,这可是您的心头宝……”
“宝再好,也不如人的名声金贵。”贾赦打断他,“我护着林大姑娘是本分,却不能让她因我背上污名。”
“忠顺亲王与林家有旧交,当年林如海任扬州盐运使时,亲王曾受他恩惠,定会帮这个忙。你记住,路上务必小心,这幅画不能有半点差池,事情也一定要说清楚!”
“属下明白!”陈李平握紧画卷,小心翼翼地收入特制的木盒,“属下这就动身,定不辱使命!”
李平刚走,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就匆匆赶来,进门就道:“大老爷,老太太请您去荣庆堂,说有要事商议。”
贾赦眼底闪过一丝冷笑,不用想也知道,贾母是听说他要动私库的宝贝,想拦着他。他语气冷淡:“知道了,我这就去。”
荣庆堂里,贾母坐在榻上,脸色阴沉,王夫人和王熙凤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期待,她们听说贾赦要拿私库的宝贝去求人,想趁此机会拦着,让谣言继续发酵。
“赦儿,你真要把先帝赏的那幅画送出去?”贾母开门见山,手里的拐杖“咚”地戳在地上。
“那可是咱们荣国府的传家宝贝!就为了一个外姓姑娘的名声,值得吗?”
“值得。”贾赦毫不犹豫地回答,目光扫过王夫人和王熙凤,语气带着十足的冷意。
“林姑娘是敏儿的女儿,是我荣国府的外甥女,护她的名声,就是护荣国府的体面!不像有些人,只会躲在背后编谣言,毁人清白,那才是丢尽了荣国府的脸!”
王夫人被说得脸色一白,赶紧低下头,不敢接话;王熙凤也悄悄往后退了退,避开贾赦的目光。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为了一个外甥女,你连祖宗的宝贝都不顾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太太的话错了!这是我自己挣的,和荣国府没一点关系!”贾赦看着贾母,语气里满是嘲讽。
“而且这十五年,我看着链儿被你教得跟我生分,看着迎春被你养得不敢认我,看着老二被你捧得忘乎所以,看着荣国府的体面被你们一点点败光!”
“如今我只想护着敏儿的女儿,不让她受委屈,这件事,谁也别想拦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满室错愕,贾母没想到贾赦会当众揭她的短,王夫人和王熙凤更没想到,贾赦为了林蒹葭,连贾母的面子都彻底不给了。
三日后,李平终于从忠顺亲王府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东跨院里,李平激动地禀报:“大老爷!成了!忠顺亲王见了《送子天王图》,又听属下说了府里的谣言,当即就拍板帮咱们澄清!”
“亲王还说,林大人是他敬重的君子,林姑娘的名声绝不能被糟践!昨日亲王进宫,特意在圣上面前提了一句,说您护佑外甥女,行事端正,是难得的长辈!圣上还夸了您一句‘重情重义’!”
“亲王特意让人做了块德范可风的匾额,说是赏给您的,还让属下带来话,说看往后谁再敢编您和林姑娘。”
当天下午,忠顺亲王府的人就抬着匾额,敲锣打鼓地送到了荣国府。匾额悬在荣国府正厅的梁上,金光耀眼,府里的仆役、丫鬟都围过来看,议论声瞬间变了风向。
“我的天!忠顺亲王都给大老爷送匾额了,还夸大老爷‘德范可风’,这谣言肯定是假的!”
“就是啊!亲王还说谁再编谣言就是跟他过不去,谁敢再乱说了?”
“之前那些说大老爷觊觎林大姑娘的,都是瞎编的!大老爷分明是疼外甥女,才护着听竹轩!”
谣言像退潮似的,半天就没了踪影。之前那些嚼舌根的婆子、丫鬟,此刻都缩着脖子,生怕被人提起之前的话。
连负责洒扫的小厮,都不敢再议论听竹轩的事,见了林蒹葭的丫鬟,都客气地绕道走。
梨香院的暖阁里,王夫人、薛姨妈和宝钗看着窗外敲锣打鼓的队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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