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三点,剧组在临时搭建的休息棚里,摆开了一张长条桌。
桌上散乱地放着剧本、香烟、饮料和水。
李鼎站在桌前,手里夹着烟,八大金刚,姜纹、余南等人围坐一圈,神情专注。
李鼎吐出一口烟圈,眉飞色舞地讲着戏:
“杨子荣进山,靠的是什么?
丰富的斗争经验和一股子匪气!
黑话、白话、场面话,你得一个不落。
姜纹,你这胡子,这大衣,往那一站,就得比土匪还像土匪!”
他拍了拍手:“行了,咱们现在就来对一段!”
十分钟后。
“好!不错!”李鼎满意地鼓掌,“就这个状态!
大家保持住!
晚上十点,正式开拍!”
众人齐齐点头,各自散去,对台词的对台词,找感觉的找感觉。
……
晚上十点,威虎山聚义厅内。
场景布置已经全部到位,屋内灯火通明,几十号扮演土匪的群演或扛着枪,或抱着膀子,拿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中央。
八大金刚分坐两侧,余南饰演的青莲则坐在首位,冷眼旁观。
随着一声“Action!”,老八押着杨子荣大步踏入山寨。
姜纹饰演的杨子荣,昂首挺胸,毫无惧色,目光环视一周,朗声喝道:
“西北玄天一朵云,
乌鸦落进了凤凰群。
满屋都是英雄汉,
谁是君来谁是臣!”
一个土匪上前盘问:“甩个蔓儿!”【报个名】
姜纹:“烧干锅蔓儿!”【姓胡】
“胡掌柜,横在哪个山头?”【在哪里当土匪】
“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我乃许大当家山头儿的】
……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
“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段段对答如流。
姜纹将匪气、豪气和智气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场戏足足拍了五次才成功,当李鼎拿起对讲机喊出“OK,这条过了!”的时候,整个片场都松了口气。
姜纹立刻凑到监视器前看回放,连连赞叹:“嘿,还是这条最好!”
李鼎也同意地点头。眼看大家的状态正佳。
他决定一鼓作气,便把副导演叫到一边,递了根烟:
“去,跟演员们都说一下,今天加个班,凌晨一点拍到五点。”
“好嘞!”
十分钟后,副导演跑回来说:
“导演,都交代清楚。”
李鼎点点头:
“这长白山上冷,提醒大家注意保暖,别给我冻出毛病来。”
“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看着重新高效运转起来的剧组,李鼎心中一阵舒爽。
这就是在电影圈混出头的好处,作为导演,拥有绝对的权威。
只要能带着大家赚钱,别说加班,就是通宵达旦,那也是家常便饭,没人会抱怨。
……
凌晨两点,又一场重头戏开拍。
这场戏是座山雕设下的“美人计”,让夫人青莲去试探杨子荣。
房间内,床上余南饰演的青莲媚眼如丝,和姜纹饰演的杨子荣躺在床上,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久经阵仗的杨子荣早已看穿了这种把戏,心中冷笑:
“刚才还拿枪指着我,现在就来投怀送抱?没鬼才怪了。”
青莲吐气如兰:
“别叫我嫂子,都把我叫老了,叫我青莲。”
杨子荣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小栓子的话。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下了“栓子”两个字。
这一刻,青莲的眼神瞬间变了。
所有的伪装和妩媚都在顷刻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苦命女人的震惊与慌乱。
监视器后,李鼎看得暗暗点头。
不愧是老戏骨!
余南这一个眼神,就把一个复杂女人的挣扎、试探和绝望全演出来了,绝了!
镜头下,姜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栓子很好,有人照顾,他……每天都想他娘。”
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马青莲的心理防线。
她本是良家妇女,被座山雕掳上山,受尽凌辱,背上满是鞭痕。
杨子荣不仅识破了她的美人计,更看穿了她的身世,这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
“OK!过了!”
李鼎喊了卡,这场戏一条过,堪称完美。
这时,景田又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走了过来:
“导演,喝点水暖暖身子。”
李鼎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她冻红的鼻尖,说道:
“你这两天没什么戏,山上这么冷,早点回酒店休息吧。”
景田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
“我留在这里,能多学习学习前辈们的表演。”
李鼎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桌上。
这话要是别人说,他或许就信了。
小姑娘这点心思,他哪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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